可他显然不适应此刻。
所以他猛然哭了出来。
齐寻第一次听他哭,心跟着慌乱了几分,他还困在他给的冲动里,注意力回溯,疼痛感消散,被他的哭声带走。
肩膀上的手还没松,管嘉明像是不敢再碰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肌肤,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低声嚅嗫:“对不起……”
头靠过来,他顺势拉住齐寻的手指,像面对初生的婴儿一般,将头埋深深地进他的肩头,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阿寻,别离开我……”
齐寻一动不动,呼吸终于平稳过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语未答。
“能不能别走。”
肩上的脑袋抬起,与齐寻对视。
齐寻下意识回答:
“我是去出差。”
“去哪?”他追问。
“北京。”
他倔强如常:“为什么要去北京?”
黑夜让思维迟钝了,管嘉明的话里带着几分无辜。
齐寻脑子乱乱的,一时间有太多事情发生,他完全没缓和过来。
没等他说,管嘉明自言自语:“噢,你是要去工作……”
随即又把脑袋低低地挨在他身侧,“我真冲动……”
不等理智归位,齐寻下意识道:“你跟付楚在一起了吗?”
毛茸茸的脑袋抬起,齐寻听到他急切的回答:“没有,我不认识他。”
他敏锐地捕捉到话里的言外之意,“你去北京是因为这个吗?”
下一秒,齐寻的手被他拉在腰间。
管嘉明又变得幼稚了,语速很快地说:“我会让李喆澄清的,我跟他没关系。”
说完又把齐寻抱住。
黑夜阻碍了隔阂,却给了让人张嘴的本事。
管嘉明似乎还不满意,他固执地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齐寻没想到他问这个,心里忽然猜到了什么。
他诚恳道:“我的手机摔坏了。”
管嘉明念了一句“该死”。
关心地问他,“还能用吗?”
“用不了了。”齐寻说:“屏幕裂了。”
“那去买新的。”管嘉明好像把所有的怨气发在了手机上,“联系不到你,我快急疯了。”
他的手一点一点地在齐寻背后抚着,轻不可闻,却让齐寻不禁瑟缩了一下。
“弄疼你了吗?”管嘉明嗅着他的体香,抱歉道:“下次不会了。”
齐寻:“我们的合约还在,我不怪你。”
“但是合约失效了。”管嘉明试探道,“你是我这段时间唯一的需求,我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人,你离开了,我也不会好过的。”
“所以我不想你走。你要出差,至少要跟我说才行。
“我真的很怕像以前那样,阿寻……你一走,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齐寻念他的名字。
“嘉明。”
“我在。”
“你还喜欢我吗?”
很奇怪,好像很多事情都被摇摇晃晃的抉择冲走了,重振旗鼓,然后再建起信念。
时间一久,五年光阴,管嘉明吃过很多苦。
他这些年过得太魔幻。事业起飞,金钱迷眼,甚至清丰镇也在灾难中重启……
可这些事情的背后,他一直有一个难以忘掉的执念。
他忘不掉齐寻,也忘不了那段没有结局的感情。
他几次回想过去的事情,如果把如今这些筹码摆在当时,他肯定不会放手,哪怕齐寻的病情再难,给他一万次机会去选,他还是会把齐寻带走。
这个执念如果非要有个根据,那就是他从未在齐寻嘴里听过“分手”。
他们没有分手,只是他自己想得太多。
所以齐寻回来的时候,当他重新面对,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哪种情绪占领得更多。
有恨吗?有。
齐寻不告而别,一句话都没留下。
恨过之后呢?
他还是爱他,爱得不能自拔,没了他,自己就活不了。
齐寻见他不作答,下巴离了一寸。
管嘉明将自己的脑袋贴过去,黏黏地说:“我爱你。”
爱是沉默的行径与牺牲。
他把自己一点一点剥开,融进他的心里。
齐寻觉得,有这句话就够了。
“管嘉明。”
“嗯。”
“我也会吃醋的。”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有了。”他亲他,“阿寻,我们和好吧。”
两个合约藏起来的暧昧,如今溃不成军。
暧昧是假的,爱是真的,人在身侧,在这短暂的应答里,比什么都重要。
“哥!他们出来了!”阿仔一连咔嚓,“管嘉明和齐寻手拉着手出来了!”
奎八按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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