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恨得牙痒痒,这人这么能这样。
“是吗?师叔原来是等着看我笑话呢?”
见裴岘不说话,赵幼澄也知道,他是好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前世他甚至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帮过她很多次。
她也是吃定了他会帮她,又开口:“我向师叔借个人吧,我的院子不能总是这样,谁想进来就进来。”
这话好商量,裴岘应下:“可以。”
赵幼澄也累了,施针后,喝了药就睡过去了。
裴岘站在院子里,问冬青:“最近养的怎么样?怎么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冬青踌躇不敢多说,斟酌着说:“殿下有时候看书会看的很晚。”
裴岘没照顾过人,更何况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皱眉问:“一直都这样吗?”
冬青:“自从回了上京城,殿下就一直很辛苦。”
裴岘看了眼远处永嘉寺的屋檐,再什么都没说。
裴宅就在不远处,裴岘住在外东苑,他的书房除了长兄,没人能进来。
回了书房想了片刻,说:“让彭懿来见我。”
管家应了声,又说:“老夫人在等你。”
裴岘看了眼桌上的公文,这才起身进了内院。
裴家祖籍在山东,裴家这一支单独迁到了上京城已经几辈了。他父亲官拜二品,老死在任上。他是父亲老来子。长兄年长他二十岁,如今在外为官。
裴家人并不多。
母亲见他进门,抱怨:“整日都不见踪影。”
他还是一身官袍,大嫂坐在母亲身边,因为大哥大他二十几岁,大嫂于他几乎有半母的情分。
大嫂护着他:“蕴玉领着差事,不似那些宗室子弟们,整日饮酒取乐,母亲不要训斥他。”
母亲叹笑:“他自小你就护着他,舍不得说他一句,你问问他,记不记得你的生辰。”
裴岘当真不记得了,大嫂出身名门,这么些年侍奉母亲,照顾幼弟,堪为表率,没人能说出她的一丁点不是。
“这回真是我的不是,该骂。”,他痛痛快快的认错。
母亲揶揄:“你看,他最是滑头,就知道你最好说话。”
徐氏却舍不得说裴岘,笑说:“他是忙忘了,去年就记得,还送了我生辰礼。”
老年人最喜欢家里儿孙和睦,见状笑说:“你大嫂生辰家里设宴,你到时候可不能不来。”
裴岘看了眼母亲,就知道他在催亲事。
“我让人准备,大嫂不用担心。”
母亲笑骂:“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外人眼里你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年纪轻轻整日阴沉着脸。在家里可不准这样。”
徐氏笑说:“蕴玉年少当权,太面嫩可压不住那帮……母亲何苦笑话他。”
家里的小辈们其实都怕他。
他年少但是辈份高,在家除了在母亲和长嫂面前和煦,对着小辈们大部分时间都很严厉。
母亲提醒他别错过大嫂的生辰宴,其实的意思就是会约女眷来家里。她们相看人家小娘子,也是让人家长辈相看他。
他皱眉想了片刻,坐在徐氏身边的侄女偷偷笑起来,从没见过小叔叔这样烦恼过。
裴岘看了眼侄女,和赵幼澄一般的年纪,倒是无忧无虑。
那位小殿下可不一样,心眼一点都不少,能把他的小侄女卖了还帮她数钱。
见他没说话,老夫人问:“怎么?你又要说你没时间?”
裴岘倒也不敷衍:“大嫂生辰,我让他们请徽州戏班来唱堂会,母亲到时候只管请相熟的人来。”
老夫人笑骂:“你大嫂过生辰,你撺掇我干什么。”
裴岘便说:“大嫂生辰,所以母亲要张罗,让西府的几位嫂嫂协助。”
老夫人没好气道:“就你会张罗,你要是成个家,自然有你媳妇来张罗,不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裴岘也不还嘴,只管应付她。
话说到一半,书房的裴安来寻他,应该是有事了。老夫人无奈摆摆手:”忙你的去吧。”
裴岘起身出了门问:“怎么了?”
“刑部张大人到了。”
裴岘穿过游廊,进了外东苑书房,见张克定站在书房正看着墙上的字。
“师兄。”
张克定见他来,笑了下说:“我明日启程,去往徐州。”
他升任徐州总督,南北四通之地,虽然官职没有动,但权力很大。
“恭喜师兄。”
张克定叹气:“可惜冯志案,我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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