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赵恒关心了几句,问:“阿鲤的亲事可定了?”
方氏吓了一跳,这会儿看赵幼澄满是好奇,赵恒没看到妻子的表情,只是随意一问。
赵幼澄听后也不见羞涩,和安成和赵诚说:“你们该过去了,别让师傅等你们。”
安成和赵诚却是坐不住了,尤其是安成,实在难以应付长辈当面校考这样的场面。拉着赵诚就走了。赵诚眼神中还在看姐姐,赵幼澄安抚他:“去吧。”
等人走后,赵幼澄才问:“九叔可见了皇祖母?”
她不想被赵恒这样盯着,她现在最不缺长辈,更不喜欢别人的热切关心。
赵恒才觉得怪异,她确实不像是孩子。
方氏立刻说:“你这个做九叔的才回来,要关心以后多的是时间,这样匆匆上门盯着孩子们一通问。”
赵恒看了眼好友,见裴岘垂眼只管喝茶,赵善易则根本不接他的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这才作罢了。
之后的谈话就简单了,赵幼澄并不避讳,陪着讲了些在江南的趣事。
几个人呆的并不久,等走时,赵幼澄给赵恒准备了他喜欢的春见叶。
赵恒看了茶叶,笑说:“千金难求的春见叶。”
赵幼澄只说:“清明前的新茶,产量不多,茶农们才能卖个好价钱。”
赵恒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她似乎对很多事都清楚。
等人走后,赵幼澄依旧站在院子里,章嬷嬷说:“殿下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
她问章嬷嬷:“九叔,曾经和父王来往多吗?”
赵恒给她的感觉有些怪异。
章嬷嬷只好说:“老奴可不太清楚这些。”
赵幼澄笑起来:“瞧我糊涂了,我该去问叶嬷嬷。”
叶嬷嬷这会儿还在做针线,她年轻时就针线极好,见赵幼澄来,笑呵呵问:“殿下今日不忙了?”
赵幼澄也不见外,坐在她身侧,说:“我有几日没来看叶嬷嬷了。”
叶嬷嬷丝毫不介意:“老奴上了年岁,也喜欢清净。是殿下不嫌弃我无用……”
“嬷嬷说的哪里话,今天九叔来看我了。”
叶嬷嬷手里的针线不停,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问:“可是庆王殿下?”
赵幼澄手里还拿着嬷嬷给她做的衣服,应声:“是。”
叶嬷嬷笑了下说:“太子殿下最是爱护弟妹们,庆王殿下学骑马还是太子殿下教的。”
她依旧称赵幼澄的父亲太子殿下,虽然她是奴仆,但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赵幼澄确认了,也点点头应声:“是,九叔对我多有关切。”
叶嬷嬷笑呵呵的,但没说话。
赵幼澄也不再多问了,从后院回来就去补觉了。
赵恒从太微宫中出来后,裴岘有公务要去衙门,赵善易陪着他在城外跑马,赵恒问:“阿鲤进京后出什么事了?”
赵善易不好隐瞒,但也含糊说:“大病了一场,后来又遇刺,颇有几番波折。”
赵恒的脸色果真不好看了。
方氏没有和他提起过。
赵善易多精明,看他脸色就知道庆王妃没有和他提过这两个孩子。
文敬太子当年做兄长对弟妹们都很关爱。赵恒对孩子们怎么样,不归他管。
他只管陪着赵恒喝酒。
赵恒喝了不少酒,晚间回去的就晚了,方氏还在等着他,见他浑身酒气,扶着人坐下,念叨:“殿下喝酒伤身,应当适量。”
赵恒透过灯光,看着方氏张罗泡茶,就问方氏:“阿鲤北上回京,为何没有进宫住?”
方氏听得一顿,心知他嫌自己冷淡,只好解释说:“听说身体不好,要留在太微宫为文敬太子殿下守长明灯。”
赵恒听得心中失望,再没说话。
方氏早想好说辞了,也不惧赵恒问她。再说她祖父曾入内阁,她也是名门贵女,哪里需要巴巴去上赶着照顾前太子遗孤。陛下都未必想宗室众亲对那对姐弟上心,她又何必费那个心思。
没想到赵恒见她如此态度,再没说话。
方氏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有些失望,又有些气恼。
赵恒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只说:“早些歇息吧。”
他其实早已经问清楚了,赵幼澄北上,病的凶险差点死在路上,宫中怕传染没有接她回去,将人安置在太微宫……
他听得心里激愤,当年尽管太后娘娘严苛,但太子皇兄为人宽和,很爱护弟妹们。哪知道如今皇兄不在了,他的儿女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
他是推心置腹,想起早年自己的境遇,对两个孩子多是怜爱。
他也没想到方氏如此冷漠,几次凶险都不曾去看看孩子们。
他喝了酒,有些伤心,便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赵幼澄并不知赵恒的心思,只当是长辈喜欢说教几句,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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