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没说惩罚,也没说不惩罚,只是领着人出城去看粮仓了。
旧粮出库,新粮入库。价格来来回回总有总有波动。
她问了冯直:“今年天道如何?”
冯直直言不讳:“若不出意外,就是丰年,但谁也不敢说的准。”
赵幼澄想了想:“丰年粮价肯定低,江南大族可不会让粮价压下去。那咱们就把粮价压下去。你的任务就是替我买粮,具体买多少我会告诉你,你就住在冯唐那里,记住,把粮价打听清楚,清楚到每一日。”
冯唐惊讶看着她,以为她没听明白他刚才说的。
她也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她。
她要做一个局,做一个大局。
但眼下时机不成熟,还不成型,也不好解释,她需要有人挡在自己前面。
只是这个人不好找。
两处粮仓她巡查后,在附近的田庄上看了眼,等回城时考试已经结束了。
入城时城门外人声翻涌,她挑帘看了眼问:“这是怎么了?”
冬凌:“这几日学子们到处设宴聚会,城内容纳不下的,就去城外。”
在等出榜后,他们的前程才能安定,眼下虽然焦急,但也是放纵狂欢的时候。
赵幼澄只说:“避开些,直接回府。”
章嬷嬷见她终于回来了。
“可终于回来了,我这几日整夜都睡不着。”
赵幼澄听得笑起来。
章嬷嬷:“叶嬷嬷两个侄子来看她,正好说是有事见殿下。”
赵幼澄好奇:“找我什么事?”
叶雄是为周聿昭的事,这几日周聿昭莫名其妙通过步军营中的勋贵子弟约他,因为那日在茶楼见过,他也不在意。毕竟他和殿下有亲。
但这些日子因为大考他实在没时间,就推了,可昨日考完他又来约他。
叶雄见她不在城中就给她留了信,赵幼澄看了信,冷笑着,周聿昭你非要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冬凌,你盯着安阳侯的外室,有机会就帮她进门吧,要不然私生女不好进门。”
冬凌明白她的意思。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京中这些阴司事,冬凌从来不好奇。
叶雄还在等她的意思,以为她有什么吩咐,结果两处都静悄悄了。
不过两日后,赵善易让他去出差办事了。他这才放下心了。
当然上京城的人对这些毫无所知,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安阳侯夫人大病,听说安阳侯的外室带着一儿一女进了安阳侯府。
京中谁家有什么消息眨眼间都传遍了。
连赵善易都听说了,他忙里偷闲和裴岘调侃:“没想到那老小子还挺有本事。”
安阳侯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悍妇。
裴岘在整理兵部的折子,他和安阳侯同在兵部任职,一样领京畿兵马,但平日里交集不多。
见他幸灾乐祸,随口说:“儿女大了,总要安排亲事。”
赵善易一想也是,听说那女儿都十七了,可是能说门好亲。
“也是,那老小子最会钻营。”
可见赵幼澄做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只有周聿昭听到这个消息很错愕,他刚回府,听到方静云报给他的消息,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刘氏当真是赵幼澄说到的那样,不论谁说什么都当没听见。朱氏再教训她,她也可以低眉顺眼,也不觉得羞愧,更不会觉得丢脸。更何况府中还有几个庶子媳妇,朱氏为了脸面也不能在人前教训她。
周聿昭倒是对她没那么大恶意,他知道她只是怕死,一口咬定他。这无可厚非。
所以对刘氏没有感情但也没有薄待。
乍一听到安阳侯府纳妾,他都没有回过神。
刘氏见他脸色不对也不敢问,她当初就因为见了他一眼,便同意这门亲事,即便为人所不齿,就因为爱慕他。
只要进了门,做了他的正妻,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所以眼下的生活对她来说不过是求仁得仁,没有别人想的那么糟糕。
宋宝珍次日送了帖子,说是来拜访她。
大概是江南的行李到了。
安成在她出城前就回宫去了,带着她的大凤凰。她心里好笑十几岁的小孩子还是好哄,不过是一个风筝,就能开心那么久。
宋宝珍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她有些害羞解释:“这几日一直在姨母家中,京中这几天宴会很多,我走不开身。姑苏的行李这几日才到,送给殿下的礼物就有些晚了。”
赵幼澄笑说:“春天到了,这里春天来得晚。”
宋宝珍也说:“也是,京中春日花就那么几种,昨日在施家,好些小娘子都说起殿下。”
赵幼澄:“哦?都说我什么了?”
宋宝珍脸一红,这种背后说人的事情她也没做过。
赵幼澄笑着说:“左不过是对我好奇,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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