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留步。”
赵幼澄站住,但没有回头。周聿昭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知道。
但是对周聿昭,她只有厌恨。尤其是厌烦周家。
“吏部考核,殿下府上的长史和文学馆的李嗣同均在其列。臣以为两人考评可直接去吏部立档,若来日入仕也好有凭证。”
他这是主动给两人方便,赵幼澄听后微微皱眉,周聿昭以为她嫌弃繁琐,边说:“若是不方便,臣让人送到太微宫。”
赵幼澄倒没在意,“那就谢周大人了。”
周聿昭听着她漫不经心的感谢,心中如春开冰消。
赵幼澄回头望了眼延嘉殿之后,才说:“那就此别过了。”
说完后带着冬葵去了安成的宫中。
周聿昭想起她哭过的样子,想必太后娘娘逼迫她了。
他沉着脸,吏部的考核都在他手中,李珰过了年限就可以再升一升。李家人忠厚,未必不能得用。
太后娘娘也不过是欺负她母族不显贵,屡屡逼迫于她,她已经独居在太微宫,又不急成亲。为何不能容她清净呢?
李家若是雄起,她也不必这样。
可惜李珰本分,李嗣同也不知是不是有雄心之辈。
他直到出了宫门还在想赵幼澄的事。
赵幼澄到了安成那里,安成在宫中很有规矩,尤其在自己宫中见她来,催着女官上茶点,追着问:“皇祖母留你做什么?”
安成是担心她的婚事。还在操心怕把她嫁到西北去吃沙子。
“自然是询问我和阿弟的近况。不然能问什么?”
安成听得笑起来。
等关心几句后,就开始央求她:“阿姐,能不能请我去太微宫小住?”
赵幼澄好笑:“怎么又想出宫了?”
她宫中的女官是皇后娘娘特意挑的,这会儿接话:“殿下的亲事定了,自然要学礼仪了。”
安成给赵幼澄眨眼睛。
赵幼澄顺着她的话说:“安成是公主,规矩也是自小就学的。她相来知道分寸,不若就陪我小住几日吧?”
安成笑起来。
赵幼澄还在担心太子的身体。
女官不能做主,自然要去两仪殿去请示。
今日肯定是不成,赵幼澄出宫时安成都嘱咐:“阿姐记得等我,我过几日就去。”
宫中回来,听说黄先生今日已经回来了。
赵幼澄特意去了趟永嘉寺,黄先生居然和空悟大师在论禅机。
空悟大师极少见人,没想到和这位居然能聊在一起。
黄先生也许是前些日子赶路,气色看着并不好,歇了几日,这几日看着竟然面相的凶气去了不少。
“先生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只管和他们说。”
黄先生笑着说:“没想到这小小院墙,闹中取静,十分惬意。殿下果真是胸中有丘壑。”
赵幼澄失笑:“先生夸得早了,我是托了空悟大师的福。”
黄先生隔着窗看了眼,空悟大师那是很早年的旧相识,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小的寺庙中遇见,今生还能和故人相遇。
这地方他越想越妙,越来越不想走了。
怪不得他给自己占卜过一卦,卦相有异,他还一直觉得有些怪异。
世间事,果真难说。
“先生,大人的病症……”
黄先生很是嫌弃说:“殿下是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关心则乱。”
黄先生:“是有些棘手,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
赵幼澄也知道,裴荀的状况看着不好,既然不能用虎狼之药,自然就要慢慢温补。
她都想好和裴岘怎么说了。
黄先生又露出本性,故意说:“今日小殿下问我算命数……”
“不可!”,赵幼澄急着打断他。
黄先生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笑起来。她果然知道。
赵幼澄知道这人有些邪性,也不隐瞒,直言:“我拜在明松先生门下,先生工于相术,也懂一些相术,但先生从不曾为我断过命数。先生说所谓命数并非一尘不变,境遇变了,命数自然也就变了。所以我从不信这些。还望先生莫要和阿弟乱说什么。”
黄先生听了这话,皱眉问:“谢明松居然也学会糊弄人了。”
赵幼澄并不反驳,他既然能口出狂言,直呼先生大名,自然是和先生相识的。
“先生是不是糊弄我,我不知道。但先生的话我是信的。先生也只是让我不要尽信命而已。先生自来不管束我们,至于命中注定,也不一定是真的注定。你又何必执着呢?”
黄先生却故意说:“那真是巧了,我观小殿下面相,竟然有国脉昌盛……”
“先生慎言!”
赵幼澄脸色铁青,站起身盯着他。
“冯直特意嘱咐我,言先生身怀绝技,但行事诡谲,让我务必小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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