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好像有催情的成分!”
不料唐子玉闻言,竟是面不改色地抬眸,勾动唇角,慢悠悠道:“陛下口口声声唤臣爱卿,却忘了御史台最擅长的是什么。臣监察百官,靠的就是耳聪目明,所以……”
说着,他再次一步步逼近周粥:“没人敢对臣使这种不入流的伎俩,也使不了。这香是臣特意为今夜侍寝而换的,药性缓和不伤身,只是稍稍愉悦身心,增进情感罢了。陛下大可放心。”
话音落下时,周粥已经被逼退到了床柱边。
疯了疯了……要说这后宫之中,谁最支持她周粥清心寡欲?那必然是唐子玉啊!他恨不得日日夜夜拿奏本荼毒她的双眼与脑瓜,又怎会突然要拉着她一道为传宗接代而浪费这一晚上的宝贵时光呢?!
一个时辰前,她还瞎想着沈长青是不是被唐子玉夺舍了,现在倒好,周粥严重怀疑唐子玉是不是被什么妖邪给俯身了!
“唐爱卿,你要是被迫的,控制不了你自己,你就眨眨眼?”
“……”
唐子玉没防备她突然有此一问,已经眨下去的眼是不可挽回了……
果然!
周粥心下一凛,眉头一蹙,当即隔着衣料握住心口前的那滴“本命醋”,扬声大喊:“沈长青,快来啊——”
一个婉转悠长的“啊”字还没收尾,青光一闪间,周粥发现自己已经被沈长青带离了床边,双腿不由一软,很没形象地直接一屁股往后坐到了身后的几案上,顺势也把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藏到了那袭青衣之后。
“怎么回事?”
眼见唐子玉湿着身子还衣衫不整,沈长青拧紧了眉头,强自按捺下那股无名的不爽,侧首问她。
“不关我的事儿……咝!”周粥才为自己辩解了半句,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也不怎的,沈长青周身醋香大盛,闻得她像是生嚼了个酸柠檬似的,觉得牙都软倒了一排,只能哼哼哧哧地拿手扶了腮帮子继续往下说:“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妖邪附体了?平时不这样的!”
而另一边,唐子玉也是一时没回过神来,不太明白这沈长青是什么突然出现在殿内的。殿门与窗牖纹丝未动,今日守在外边的宫人他也特地叮嘱过,有人擅闯,不可能不阻拦也不通报!
莫非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陛下——”
混御史台的官员都深知一个道理,先声夺人,后出声则制于人。
唐子玉飞快地调整了心态,正要开口向周粥论述帝王若耽于旁门左道,则将带来的种种祸国殃民之弊端。却不成想对面这位仙君这几日在后宫习得的乃是“多说多错”这四字真理,直接广袖一挥,用法术把人扔到床上,被子一裹,登时只剩下个脑袋还露在外头。
“沈长青,陛下面前你也敢使妖法戕害朝廷命官?!快给本官松开!”唐子玉大惊,奋力想要挣脱出锦被,可任由他如何撤拽蹬踢,那被子都像一个网兜,死死地缚着他,还有点儿越是挣扎,就越裹越紧的意思。
最后连人带被滚下了床,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但这并不能阻挡满腔怒意的唐子玉继续把自己扑腾蠕动成了条没手没脚的大毛毛虫,嘴里还在不断叱骂:“只要本官在一天你就别想用妖术祸君!来——呜呜!”
“他确实不慎被邪魔所侵,行为有悖伦常。”沈长青面色淡淡地又丢了个禁言术过去,耳根清静后,才转身对周粥道,“吾已施了法阵,三个时辰后就能将其逼出体内,届时日光之下邪魔无处遁形,自会消散。”
“哦……不过春夜里地上还凉,不如把他弄回床上吧。”周粥瞅一眼地上骂不出来又憋不回去,涨得通红满脸的唐子玉,心中不忍。
让一个御史闭嘴有多难,只有天子知道。更何况唐子玉还是统领一干御史的中丞大人呢。
“天灵地气,凡人平时难以感知。如今他有我术法在身,接点地气对他有好处。”沈长青撂下这话,连余光都吝于再给唐子玉半分,伸手把周粥搀起来,“走吧。”
大约是距离太近,没必要用传送术,沈长青是和周粥一起大大方方从明玉殿里走出来的,小灯子一头雾水,又见自家陛下的脸色古古怪怪,便十分有眼力见地挥退了其余跟班自己提过宫灯为两人照亮。
就是这亦步亦趋的,也不知这两位主子是打算去青月殿呢?还是一道回天子寝殿?
岔路到时,沈长青明显是要分道扬镳,却被周粥先一步用两根指头捻住了衣袖。
“还有何事?”他回头瞥她,有些诧异于这一路分明走得不紧不慢,她如何能把自己走得一张粉面扑红,额上还渗出了点薄汗。
周粥冲小灯子使了个眼色,确认其退到足够远的墙根处低头立着后,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发紧:“朕觉得自己也有点儿不对劲……”
“你没有。”沈长青很笃定地回给她三个字。再病弱的帝王,都会有真龙之气护体,更何况还在皇城之内,寻常邪祟是不敢近身纠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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