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患得患失被失而复得的欢喜之情取代。
她刚才真怕沈长青不明白自己的所指,又或是明白了,却已无物可给。周粥是亲眼看着他把这滴“本命醋”从眉间凝出来,施法认主,感应心意,代他护自己平安的。那日她负气之下,冲动地丢还给他,便与放弃了两人之间的约定无异。沈长青若就此将其收回体内,也不过是“你若无情我便休”,很是寻常。
但倘若真是那样,周粥只怕是有再厚的脸皮与再大的勇气,都不敢执意留他了。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强喝的醋不酸。
然而万幸的是,沈长青没有那么做,他将那“坠子”留下了,那周粥就不吝于将此看作他仍对自己有情有不舍的表现。
“不必。朕戴习惯了,不想离身……”
下界的周粥将那滴“本命醋”重新戴上,心满意足。上头天庭姻缘殿内,打算关心一下仙班小辈此去吉凶的月老就比较惨了,猝不及防就被问卷上各项暴涨的五星之光,闪花了那双阅尽俗世爱情的老眼!
“哎呦喂!”月老登时嗷叫一声,丢开问卷,整个人一下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捂着眼直奔太上老君处,一路上嘟囔着这算工伤,要讨颗免费的丹药补补之流,末了还唉声叹气地感慨着世风日下。
“现在的后生晚辈都这么激进的吗?感情得慢慢谈的呀,一下就全五星了,八成是什么非礼勿视的操作呦……”
第十二章
归来复宠下崇州
谣言与真相之间,有时往往只隔着一个美好的误解。
沈长青深夜现身天子寝宫,与帝王次日身体抱恙不早朝,很快就成就了一段令人浮想联翩的宫闱秘史。概而言之,大约便是善妒的沈侍君不满后宫采选,消失几日再归来,竟习得狐媚妖术,一夜之间便重获了帝心,甚至令帝王耽于其声色,为之罢朝。
恰巧找回沈长青的周粥只想一心讨他欢喜,转日身子才见好些,就强打精神下了旨意,取消侍君采选,并把原本暂时留了牌子的采选郎君都退了回去。用的理由自然是之前早就想好的那套先人托梦指点之说,朝野虽都不太信服,但也没人敢出来胡乱质疑。
如此一来,便更坐实了青月殿那位媚上有方,迷得帝王神魂颠倒的“妖君”之名,一时间在阖宫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不少入宫以后就再没正式得见过一次天颜的小侍郎们就着那些添油加醋的传闻,竞相模仿,每天板着张冷脸,穿得比御花园里的青草地还青头发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染了几缕绿。
还有些不甘于只模仿外在的,便一心想要找沈长青讨教秘术。
周粥担心沈长青会不胜其扰,特地命小灯子派最得力的人去青月殿周围守着,绝不允许那一群如狂蜂浪蝶般的小侍郎们踏进前院半步。有敢翻墙入内者,就借着此事以不守后宫郎君德行之由,直接遣了个出宫,放还回夫家去了。
杀鸡儆猴之下,后宫里的东施效颦之风才总算消停了些,没人再敢冒头在帝王面前刷存在感。唐子玉和燕无二经此一事,眼见沈长青“复宠”,也都十分挫败,害怕自讨没趣,公事之外便也鲜少找周粥独处。
倒是百里墨的心态没受什么影响,就是周粥尚且气虚体虚,挢引之术无用武之地,京中又十分太平,不需要他这个仵作来验尸,闲得有些发霉,只能日夜烧香祈祷自己能比燕无二与沈长青活得都长,也好在他们身后解剖一二。
对这后宫的诸多变化,沈长青倒显得很无所谓,不置一词。对待周粥的态度也就如那晚从昆仑山回来时差不多,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会平心静气地与她说上两句话,会替她探查气力经脉恢复的情况,也还会照着从前的习惯在御膳时给她一片袖子。
可周粥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对她表现出的这“独宠一人”的姿态,还是相当受用的。
比起能够克制的眼神,尤其是周粥送走罗言并当场拜了靶子,客客气气令其代为问候洞仙掌门师尊时,沈长青那无从掩盖的醋香才是真的不会说谎。
简直就是柠檬精红透了脸,转世投胎成了苹果精,仿佛酸只剩下一点儿,醋里也带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果香。
日子在一系列的波折后变得四平八稳起来,但也逝去得飞快,沈侍君的“复宠风波”过去没多久,周琼的生辰就近了,早就议定的微服私访计划也实施在即。
参与计划的几人难免要碰头合计,但除了跃跃欲试的百里墨兴奋得像个第一次被长辈带出踏青的孩子外,其余三个男人间的气氛就颇为沉闷了。
燕无二嘴笨,也不懂崇州一案内里的波诡云谲,只负责守护陛下安全,便光听不说。沈长青是个少开金口的,就连他能用传送术日行千里,以及需要其余几人各拿出一样平日常用,沾染过气息的物品用于施法点化为“人”,更方便赋予各自的言行特征,以假乱真,也都是周粥代为解释的。
如此一来,唐子玉反倒成了此去路上最“没用”的一个,文人出身的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就连打点车马行装最为细致谨慎的这点优势,都在沈长青的神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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