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知礼对咱们也有戒心,刚才你那句话,差点戳穿了他。”
赵行冷冷道:“他在算计咱们,拿咱们当枪使,若不刺挠他两句,我心里不痛快。”
约莫半炷香功夫,蓝知礼返回,道:“车已备好,咱们出发吧!”
“你不吃点?”
蓝知礼道:“吃过了。”
三人赶着牛车,来到裕泰油坊。
街上的官兵早已被调走,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拦,裕泰油坊上早已贴上了官府的封条,这种封条,形式大于意义,本质上只是朝廷威慑力的一种体现,这当然难不住两人。他们取来清水,将封条湮湿,轻轻一揭,将封条取了下来。
牛车进了油坊的小院,裕泰油坊库存的五千斤桐油,存在地窖之中,约莫六十通,每辆牛车装三十桶,绰绰有余,蓝知礼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种粗活只由得范、赵二人亲自动手,若是打架动刀,他俩在行,真干起这种苦力,两人折腾了半个时辰,累得够呛。
范小刀道:“等装完这些车,别说打架,现在我连上床的力气都没了。”
蓝知礼一旁赔礼道:“两位大哥受苦,等过了今晚,我在百花楼摆席,请最贵的姑娘来伺候两位!”
“一言为定!”
装完车,范小刀取出两瓶药水,洒在牛车之上,蓝知礼奇道,“这是什么?”
范小刀道:“这是六扇门特质的药剂,叫迭迭香,味道极轻,经久不散,只要牛车还在京城内,我们的猎犬就能找得到它。”
“还是你想的周到。”
三人架着牛车出了院子,又将封条贴好,赵行独自驾一辆牛车,范小刀和蓝知礼赶着另一辆车在前面,等出了胡同,天色刚刚起黑。
有更夫打更,一更一点,正是定更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宵禁已开始,路上倒没什么行人,好在是上弦月,正月初十,仗着月色,倒也能看清楚路。范小刀问,“货送到哪里?”
蓝知礼也在犹豫,过了不多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凑上前,问:“哪位是蓝少爷?”
“我是。”
乞丐道:“有人托我捎一张纸条。”说罢,手中一张纸在他脸前晃了晃,蓝知礼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乞丐才把纸条给他,“有劳兄弟了。”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定国寺。”
从裕泰油坊到定国寺,不到五里,大约穿过三四条街道。
“莫非对方藏在定国寺内?”
范小刀看了一眼纸条,“且过去看看。”
才出街头,就看到一队巡逻官兵走了过来,穿得是五城兵马司的官服,对方看到他们,径直率队向他们走了过来,范小刀看到来人,正是缉盗三组的丁一,而那些官兵,也都是六扇门的捕快,脸上却不动声色,径直赶着马车。
“站住,什么人?”
范小刀连道:“我们是往定国寺送货的商户。”
丁一皱了皱鼻子,“车上装的什么?”
范小刀道:“定国寺做法事,定了一批香油,要的紧,我们连夜送过去。”
“可有手续?”
蓝知礼连道,“有有有!”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几位差爷大晚上辛苦,大晚上还在守护京城平安,我们做买卖的,有你们守护,可就安心多了。”
丁一哼哼了两声,接过银票,踹入怀中,这才道:“我知道你们赚钱辛苦,刘统领在德胜街一带巡逻,你们要去定国寺,从黄泉街走,能省下点银子。”
这句话虽是对蓝知礼说的,但却是在提醒赵行跟范小刀,真正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德胜街一带,下午桐油之事,冯千金几乎将手中所有的兵力都在查各大油坊,让他们注意点,别穿帮了。范小刀也趁机将此行的目的地定国寺,变相的告诉了丁一。
丁一收了银子,对众人道:“兄弟们,收工喝酒去!”
今夜的京城,外松内紧,明面上巡逻官兵不多,但暗地里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两辆牛车三个人,目标太大,好在有六扇门的人照拂提醒,倒也躲过了官兵的盘查,省却了不少麻烦事儿。
范小刀道:“照这样下去,怕是不等到定国寺,咱们就得玩完!这些人能用钱打法,但遇到不识相的主儿,怕是钱也不好使。”
赵行也道:“人渣!”
“你好像对某些人很有意见啊。”
不知为何,赵行对丁一成见很深,不过听门房宋飞说,两人刚入六扇门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搭档,至于后来为何闹掰了,其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将到定国寺时,又有一乞丐拦住了他们。
“哪位是蓝公子?”
未等蓝知礼回答,范小刀下车,“有什么事?”
乞丐道:“有人托我捎一张纸条。”乞丐掏出纸条,又在三人面前晃了晃,蓝知礼正要掏银子,范小刀拦住,“拿来我看看。”
乞丐道:“不给银子,没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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