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守牧一方的城门都出不去,岂有此理?”他又指了指其余排队出城的人,“怎么他们能出,我就不能出?”
“事急从权!”番子道,“昨夜,东厂看守的要犯从狱中逃脱,大珰头下令全城封锁缉捕。”
李德名冷冷道,“你们看守不严,抓人是你们的事,先不说别的,单单是绕过知府擅封城门,这个罪名,若是传到京中,不知你们能不能承受得起。”
番子有恃无恐道,“我们东厂办的案子,可是关乎朝廷安危,就算在执法之中,偶尔有僭越行为,也是朝廷那边默许了。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顽民,你这套可吓唬不了我。大人若是敢上书弹劾,多半是官途就此到头了!”
李德名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东厂虽然没有权力封城,但若是真动用关系封了,身为知府,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毕竟是游离于百官体系之外的东厂,皇帝身边近侍,六部的大佬们,见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更何况远离京城的一个从四品文官?若东厂真想拿捏你,你只能硬受着。
李德名道:“那就让林珰头来查好了!”
番子道:“大珰头他老人家公务繁忙,等他忙完了,我自然会前去通禀,你可要有得等了。”
李德名一肚子火气,可又没出发泄,他冷哼一声,缓缓向门口走去,番子连命人阻拦,李德名却不为所动,“这城门本官今日还就是出定了,你们东厂若要阻拦,就干脆将我打死!”
众人当然不敢动手,番子对守备军道,“拦住他!”
保定守备军归河北府调度,守备将军与知府同级,这些年来,双方关系处得还算不错,又怎么肯为了东厂真的去阻拦知府大人,只能咋呼两下,却不断向后退缩。
番子喝道:“拦住他!”
李德名厉声道:“谁敢?”
这一声暴喝,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
番子不过是狐假虎威之流,又怎么真得敢阻拦朝廷四品命官?
就在抵达城门下时,听得偏房之内,有人笑道,“什么事儿竟让李知府如此大火气?”
说话间,林远缓缓踱步走了出来。
李德名道,“原来是林珰头,本官今日出城上香,却屡遭你属下为难,敢问是何故?”
林珰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若是传到京城,不怕落人把柄?”
听到这句话,李德名心中暗自一笑,你林远终究不过是东厂的一条狗,玩严刑拷打那一套,你在行,若真玩文字游戏,你怕是要碰壁了。想到此,淡淡道:“我去上香,求得是国泰民安,求得是陛下圣体安康,求得是天下风调雨顺。”
林珰头道:“不敬陛下敬鬼神,你是何居心?”
李德名道:“陛下二十年来,一心修道,敬天敬地敬鬼神,才能保证我大明王朝日盛康隆,林珰头这一句话,是将陛下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否定了?”
林珰头闻言,顿时额头冷汗。
他对鬼神、报应这一套,向来不信,否则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早已让他彻夜难安,可是偏偏如今的皇帝陛下,却是一心向道,他刚才那番话,只是随意说出,却没有料到被李德名抓住了把柄,赶紧来了一个否认三连。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李德名道:“每年九月十九,是南海观音菩萨诞辰,我今日前去进香,是早有安排之事,也是为下月陛下六十大寿祈福,你确定真要阻拦?”
林珰头沉吟片刻,道:“好,我放行。不过,放行之前,所有随从,都要一一验明正身。”
李德名脸色一沉,“车中有女眷,林珰头如此,怕是过分了吧。”
“职责所在,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知府车队共有三十余人,其中混杂着马连方一家十一口,管事提前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路引文书,也换了衣服,易了容,可是他们都遭过酷刑,身上有伤,车内还有两个重伤,若是被林远认出来,怕是要惹下不小的麻烦。
还好,林远喜欢用刑折磨人,可是偏偏是个脸盲,为了避免做噩梦,他行刑之时,不喜欢看犯人的脸,马家十几口,除了马连方、马元等几个人外,其余人并不认识,至于五行门的弟子,更是没有印象。
那番子来到知府夫人马车前,林远还是给了李德名几分面子,“女眷那边,就不要验了!其余人,给我好好查查!”
番子将其余人的身份一一查验,好在管事准备比较充足,并没有发现问题,于是道,“大珰头,没问题。”
林远仔细盯着李德名,见他面色沉着,毫无波澜,这不应是一个被挑衅了的官员应有的反应。而且,刚才说不用查女眷车辆时,李德名明显有松了口气的微表情。
正常情况下,李德名应该满是愤怒才对。
林远问,“你确定没问题?”
番子道:“小人再查一遍!”
林远摆了摆手,“算了,我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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