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缇微微眯着眼,额前的发丝淌下一颗颗水珠。“你又是怎么来的?”他问帝江。“啊啊啊,”帝江在水里扑腾,翻起圆滚滚的肚皮,一边说一边六脚朝天地比划,几只脚在空中摆来摆去,“啊啊、啊!”天狗充当起了翻译,好歹他们有过交情,这点解读不在话下,道:“它说它也不知道。”“啊!啊!啊啊!”“还说刚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小区,但那儿风水太差,就找了处风水好的地方待着养身体。”所谓好的地方就是指张炀家了,帝江不停地啊,天狗条理清晰地翻。“后来以为我们要弄死它,就跑进小区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它知道小区有古怪却不知道是什么。”陶缇点了点头。帝江又是一声啊。天狗补充:“最后一句,它说它的肉不好吃。”陶缇起身擦了把脸:“好不好吃,要吃过才知道。”帝江:“”瞬间洗澡澡都不香了。晚上天狗和帝江都赖在了陶缇房间,虽然是单人房,但比起他们当铺复式二层的房间大了不是一星半点,连床都是可以并排躺下七八个成年男人的超大size,床垫高档有弹性,窝进去了就不想起来。天狗占了一半的位置,四肢舒展躺得十分惬意,帝江紧挨着他,六只脚抱成团,直到陶缇关灯后它才慢慢放松下来,翻了个滚,六脚摊开趴在被子上,偶尔拿后脚挠一挠肚子。后半夜,月影稀疏。陶缇双手枕在脑后,视线一瞬不瞬。过了会儿,才慢慢闭上眼睡觉。落定。大鹏鸟将临时立档证明递给天狗:“什么时候成年了什么时候让它再来补危害考察项目,不然领不到人籍户口。”成年也就意味着可以化形了。“好嘞,”天狗赶紧收了档案,小心翼翼在口袋里放好。才出办公室经过大厅,遇上了刚回来的晏湖和夔牛他们,俩大妖和同事们都是眼底发青,衣服烂糟糟身上臭哄哄,折腾了一晚才把冤魂全部抓回来。
因为魂魄不再受婆罗阿控制,逃出了垃圾桶便漫无目的四散开来,见了活人就想扑,扑了人就开始作妖。“可累死老子了,”夔牛将扛着的垃圾桶扔地上。陶缇用的大垃圾桶已经坏了,他们只好换成小的,但是装了好几个,全部收拢回来后靠着陈滨画的束魂咒才没让它们再次逃走。晏湖一股屁坐在自己工位上,抽了纸巾抹汗,火大地踹了脚垃圾桶:“都什么年代了,做鬼也该有点自己个性了,动不动就附身还有没有点自我?!”一附身就得顾着不能伤人命,不然不能这么费劲。其他小妖倒水的倒水休息的休息。天狗挨着墙低着头,想悄摸摸溜走,还没出门,一道阴影投过来掐住了他后项,脑袋上方响起粗犷的嗓音:“狗小天,不打个招呼就走了?”他脖子一缩,反驳道:“我叫陶小天!”“行行行,陶小天就陶小天,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天神族类居然追随一个人姓。”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人名,比如他夔牛叫张大牛,张姓普遍,但不是刻意追随谁而选,可天狗是。“我爱跟谁姓跟谁姓,松开我!”“好好好,”夔牛松手,拎起他怀里的帝江,“这又是什么妖怪?”“它不是妖怪,是神人,已经立档案了!”天狗踮起脚伸手去捞,但他个子矮,化成人的身高才堪堪到夔牛胸口,夔牛将帝江提高些他便够不到了,不由得露出犬牙,“它还是我朋友!”“是吗,我就随便看看。”夔牛将帝江还给他,帝江落回天狗怀里,挺直了圆圆的身体在夔牛抽手前嗷呜一口咬住对方右手虎口。天狗一咧嘴:“活该!”夔牛抽回手:“我皮糙肉厚,咬一口算什么,对了,你家老板能看风水能捉妖的,不如加入我们监察局怎么样?只要有能力来者不拒。”晏湖当即踹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傻?”大多数参与监察局工作的妖怪和神不是为了那点固定工资,部分还是兼职,主要是因为有些大案子可以积攒功德。每一次功德有了大圆满就可以拿来换取更长的寿命或者机缘,况且大案子不是每个月都有,虽然最近是多了,但一个月就那么几件,功德就那么点还不够他们自己塞牙缝的呢。现在还要邀请人加入,岂不是分得更少?天狗知道晏湖什么意思,嘴上只道:“我老大不稀罕那点工资。”说完带着帝江跑了。神族和妖族的寿命本就比人类长得多得多,老大不在乎,但是咳,老大是个黑户,机缘巧合有的人籍身份证,干了监察局的工作不得露馅儿?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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