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用力,响起了一连串的嗤嗤嗤声。大地上的烈焰顷刻熄灭,被早已拨云见光的满月华辉笼罩,勾勒出霜白之中呈现的像糖葫芦串的形状,但每颗“糖葫芦”下还连着一条“粗线”。八个鸟头被串成了串。鬼车摔向地面。陶缇落在他背上,不紧不慢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扁形的塑料小瓶,单手打开了瓶盖。剩下的一个鸟头大惊,想到自己放毒蛇咬饕餮,饕餮肯定是要以牙还牙,怒道:“这是什么毒药?!!”“孜然。”“”内心有一万句p!鬼车一瞬间无言以对。而陶缇是真想吃了他, 墨色的瞳仁渐渐变成了琥珀色,妖形原身体会扩大自身的饥饿感,这正是他对食物渴望的表现,顺带问一句:“你在监察局注册档案了吗?”没登记的黑户吃了就吃了, 有档案的得思量一二。鬼车又是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脑子也转得飞快, 当下说道:“当然注册了!”“好, 那我吃干净点, 不留蛛丝马迹。”“!!!”知道陶缇不是开玩笑,鬼车当机立断,忍痛连根斩断八条脖子,脖子一断, 身影朝后退去想再跑一次,空间移动需要足够妖力他现在无法施展,只能凭借运气看能不能脱困。这边陶缇要追, 动作顿了顿,因为鬼车才飞出十来米, 偌大的身体便轰然坠落,抽搐了几下后吐了好几口血,有人强行破了他的禁制, 于是遭受到了禁制反噬。陶缇恢复眸色。对方从黑暗中奔来, 面容冷酷, 月光将男人高大身形的背影拢成一团,连体的影子蜗居在地面草丛里蠢蠢欲动,又或许只是因为来人的走动而跟着移动罢了。他看了眼陶缇。陶缇手里拿着的鸟头串串被自动忽略, 齐镇只看到他满身是血的站在血泊之中,压抑的怒火炸裂, 他看中的躯壳就是他的,结果不光被抢走还被弄得如此狼狈可怜,一踏脚把鬼车的脑袋踩进泥里,走向陶缇。真的要疯!当然,可怜是他自己脑补的。“哪儿受伤了?”发音沉如海面浪涌卷起的隆隆声。“没有,不是我的血,”陶缇说。“我给你报仇,”就算不是陶缇的血,也应该受了不少欺负。瘫倒在地上的鬼车颤了颤,在谭城为祸前他就知道睚眦也住这儿,在睚眦婚后不久他还去过新江北路的别墅,了解到与饕餮结婚是分房睡,彼此身份没有道明,这也是他放心作恶的原因之一,想着他们不会联手妨碍他。可惜事与愿违。而之所以先找陶缇谈判就是睚眦比饕餮还不好惹,当下奋力抬头吐掉嘴里的泥巴指着陶缇,想拿陶缇真实身份的事来拖延时间:“他没受伤,他其实是”
“我不喜欢要死的人还屁话这么多,”齐镇已经抡起了拳头。话题戛然而止。睚眦想刀一个妖怪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最后一个鸟头到底是如何惨样陶缇不知道,因为那一拳头直接把脑袋摁进了泥土里。紧随而来的天狗、齐泗和为了找哥哥小俊也大胆跟来的小凤,都只看到齐镇对着一个土坑不停地击打,像极了用杵臼搡年糕。“猫哥哥,他在干什么呀?”他们没有靠太近,小凤还不太清楚状况,拉了拉天狗的衣服问。天狗赶忙捂住她眼睛:“小姑娘还是不看的好,还有,我不叫猫哥哥,我是天狗。”“狗哥哥?”天狗牙疼:“听着怎么这么像骂人呢?”小凤嘻嘻笑。齐泗则快步走了过去,瞄了眼土洞,立马别开眼,劝道:“二哥,别打了别打了,这妖怪已经死了,咽气儿了,没了,走了。”他用了好几个代表完结的词试图把齐镇的理智拉回来。前几天他还收到了的大哥的消息,说二哥最近一次失控是在极域海,他问为什么,大哥还不说,只关照他如果回谭城的话就多看着点二哥。齐镇听不进话,一瞬不瞬盯着土坑。一拳接着一拳。恍然重回到了梦里的场景。“二哥!”齐泗忽然大吼了声,“行了,真的别打了都成泥巴了,你还是赶紧检查检查二嫂的状况,人都被你吓傻了!”齐镇的动作微微一滞。见这话灵光,齐泗再接再厉:“你快起来看看,他脸白得跟纸片儿似的!得马上送他回家。”天狗满头黑线,老大哪里脸白了,明明红得可以好吗。而陶缇的眉头不由得耸了下,手里还握着串串,纠结着到手的食物是直接吃了还是应该当着他们的面儿扔了。还没想好,有人到了面前。齐镇不管什么狗屁鸟头,黑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沾满血污的脸,一把夺过串串扔了,果然是吓傻了站着一动不动:“这么脏的东西拿在手里干嘛,又不是吃的!”陶缇一下黑脸。在齐镇看来就是他一人和妖鸟缠斗,体力已经耗尽,这才脸色奇差。不由的,放缓了点语气:“是我来晚了。”一旁,齐泗惊了惊,这算不算是二哥在和一个人类道歉?“不,”陶缇太阳穴突突了两下:“是你来早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