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玫:“你三叔可比荣光自由多了。”“他投资眼光不错,那几套房子,单是车位,都价值千万。”他们看起来举止很亲密。风情万种的女人,滥情洒脱的浪子。难以形容的登对。黄微苑知道仲、景家的产业遍布各地。维港灯火璀璨,太平山云雾缭绕,中环尖沙咀高楼耸立,寸土寸金,从景家三叔定居的白加道往下望,不过是游乐场而已。景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他们分隔出不同的产业和雄踞的地区,谁也不服谁。勖玫有了小孩,也不能成为特例。仲时旭对女人接近他的避忌,已经说明了一切。——黄微苑记得,他是这样提醒她的。“不用了解太多,小姐,我马上踏上启程去北海道的列车,我们再也不会见面的。”“但如果你想起今天。——不用记得我陪你走过的这截路。”他有双桃花眼,会对每一个路过的女人动情。哪怕朝生暮死如露水情缘,也有极端的快乐吧。可仲时旭面对她,却避忌疏远,从未有过多余举动。他是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倔强和正经,连肖想的资格都不给她。就仿佛一开始,就清楚两人从来没有可能。连一夜情的对象,他都从未考虑过。是啊,就算有朝一日。她到顶流女明星的位置,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也是高攀。更别说她现在籍籍无名。署名的演员表长长一列,根本没有尽头。她每次都会等到最尾,才会看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名字。黄微苑茫然地跌坐在长桌前。她的心脏空落落的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心颤。是在难过吗。对从来不属于自己,更遑论失去的男人。黄微苑发了一会儿呆。玻璃落地窗外。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响起。勖玫和仲时旭在一辆车里。从她面前,风驰电掣地经过。勖玫坐在离她近的一侧。女人钻石发饰闪闪发光,红唇烈焰,手指上的烟雾漫卷。手指香烟的雾气随着汽车的呼啸,逐渐散去。黄微苑在原地驻足。她挪开眼,从刚才的奢望里回过神来。
应该醒过来了。兜里还有几本她带来的剧本。她想回去,多研读一会儿。小县城的教学资源不太好,家里人把所有期望寄托在她身上,把她送进北影学表演,不是要她成为被男人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女人。刚被宁宁激励过的她,不能自我轻薄,攀龙附凤地走捷径。棠礼和宁宁,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们都被爱着。爱情很奢侈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她只能靠自己努力。周围的景物越来越黑。仲若旭对她很狠。但其实啊。黄微苑忽然不着边际地想。——“接触不到本身价值以外的事物,才是上天对自己的保护吧。”黄微苑往客房走,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心底更加坚定。这时候,酒店的路灯悉数亮起。青白的路灯和波光粼粼的湖,都呈现澄澈的光晕。这些景色并不为谁独有。它们就在她的眼睛里,为她熠熠生辉。“不能偷懒了,在宁宁打电话让我接她之前,把手上这本剧作,再看17页吧。”很难形容这种心颤的感觉。姜蝶珍想,不会有比此刻更坏的时刻了。亚特兰蒂斯酒店顶层。矩形长桌铺陈着白丝绒的餐布,上面依次摆放着香槟色的玫瑰,隔开左右两排。这么多社会名流聚在顶层举办晚宴。小明星和模特果然来了不少,身上的晚礼服都是天价的高奢品牌。姜蝶珍穿得很随意。不经意间。她想起溜进宴会厅之前,门童看向她时,异样的眼神。姜蝶珍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躲在角落廊柱下胆怯到不敢走出来。宴会厅里光芒璀璨。姜蝶珍把珠宝配饰遗落在酒店。现在身上没有首饰陪衬,更显得普通。她低垂着眼眉,灰头土脸地淹没在盛装出席的人群中央。最早,她受了气,有些闷闷的。心里阴翳地想着一些恶作剧。等景煾予来了。她就扑上去,躲进他的怀里,向全世界宣告,他只属于她一个人。他太英俊了,她总是不放心,要找个机会被他藏起来。如果他反抗,就把他绑起来,蒙着眼睛撩拨他。想象他青白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发出隐忍又破碎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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