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记不记得几年前,在山路救下他的往事。但仲若旭是一个成年人, 懂得维持基本的体面。他知道他哥,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对另外的女人动心过。他也知道宁宁,真的很依恋他哥,满心满眼全是喜欢。仲若旭没有偏激。没有像小孩一样情绪化地,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法。他只是冲推门进来的景煾予,点了个头。母亲仲时锦难得下厨。仲若旭把她的心意,带给这对情意深重的伉俪。他态度恳切:“哥,宁宁,我开了车,需要我送你们回家吗?”姜蝶珍躺久了。景煾予正在帮宁宁按摩她雪白的小腿,动作轻柔细致。闻言,景煾予抬起眼:“不用,我助理送来了一些君恩和法国手工甜品店联名的月饼。你记得捎上,送给剧组的人。”仲若旭耷拉着脑袋,声音有点涩:“对我那些独立电影,你不是最瞧不上眼吗。”景煾予没说话。姜蝶珍很甜地接过话茬:“你哥呀,表面上说你上不了台面,哪一次不是给你拨上亿的电影投资。”景煾予没说话,黑睫垂下,静默了一瞬。姜蝶珍靠在景煾予的肩。她眼睛闪着光。恍若喜欢男人到极点。她“啵唧”一下,亲吻了他的下颌:“老公被我拆穿心事,害羞啦。”姜蝶珍拢起的长发上,有一只生成色的珠光缎面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发带就像一只白蝴蝶,在景煾予的肩膀上穿梭。姜蝶珍对景煾予说:“你呀,有什么不能表达的,我帮你讲出来好了。”景煾予笑了下。男人伸出左臂揽住她,捏了下她羞红的耳廓,宛如掬起一捧日光。姜蝶珍抬起的脸上,泛着白瓷一样细腻的光泽:“谢谢你的汤。我会全部喝完给妈妈打电话,夸她手艺好的。”她望向仲若旭:“你是不是马上要去剧组呀,记得把煾予准备好的月饼带上。”得到仲若旭肯定的回答后。姜蝶珍又小声补充道:“煾予担心你性格太野了,下面的人会有微词。多关心一下他们,这样会好一点。”姜蝶珍继续说:“我也知道你很关心煾予。”她把小小的手,放在景煾予还没有拆线的手掌上。仿佛要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男人无法启齿的“爱”和“希冀”。她在仲若旭离开前,叮嘱道:“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介意啦。”姜蝶珍:“仲若旭,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和哥,都想你身体健康,安然无忧。”她还记得。姜蝶珍记得他说之前在国外,患过双向情感障碍,在吃抗抑郁的药。所以她陪同景煾予一起,润物细无声地关心着他。仲若旭看着他们相携的模样,心底刺痛难耐。
“我知道的。”“我会学着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很多事,其实冥冥中早有预兆。在《novelty》年度盛典上。夏焰提醒过姜蝶珍。——勖玫和仲若旭走得蛮近的。可能两个人,好像有些暧昧。事实上。从两年前的某个初春开始。是一个弥漫着雾气的,薄春树木抽芽的黄昏。仲若旭,贺嘉辛,景煾予和姜蝶珍。几个人在天台,煮小火锅。仲若旭在不介意间发现。勖玫在对面楼栋的露台上抽烟。那天,黄昏烧灼,宛如景深朦胧的油画。贺嘉辛问仲若旭,“有没有把小叔的女人勖玫,作为猎物。”他沉默,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仲若旭盯着勖玫的方位,看了很久。无人知晓。他只是——他只是在不经意间发现。原来勖玫家的露台,能够看清景煾予他家里的全貌。那一刻。仲若旭心里,涌起了很病态的想法。他呆在勖玫家里。——能够看清他深切迷恋着的女人,还有他崇拜的哥哥。他也真的这么做过,缓解心里求而不得的瘾。因为姜蝶珍怕他。仲若旭想多看看她,又不愿意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紧张。于是,仲若旭经常借口,去勖玫家里打牌。远远的。他在窗台抽烟,看看姜蝶珍家中,没有放下的白窗帘里。那盏温馨的灯光。他也会觉得安定。事实上,他和勖玫,从来没有任何暧昧和逾越。仲若旭无法言说心里那片苦耽的时候。他曾经给贺嘉辛打过电话。两人连着跨国视频,聊到深夜。仲若旭看着贺嘉辛剪了寸头,漆黑眼睛更加英俊寡淡的模样。他总会想起很久之前。他们一起在俱乐部喝酒,看小妞唱歌,开跑车在四九城闲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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