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长,霸占了你家的田地,看起来还不肯善罢甘休,又把你抓了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脑海中蓦地闪过一幅画面。
那竟是赵佶坐在龙椅上的表情。
赵佶神色森然,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约微有诧异,上京、沙漠之行,赵佶看起来实在不像个皇帝。
很多人都是在权利的位置上,被权利赋予了一些气质,一旦失去权利后,泯然和众人矣。
宋徽宗也不例外。
没了皇位的加持,他看起来还不如一个寻常的老人,为了求生,赵佶可说是丑态百出。
可在沈约想到的那幅画面中,赵佶看起来不但像个皇帝,还像个有头脑的皇帝。
为什么会有这般反差?
宣和末年的赵佶昏聩无能,虽有艺术家的修养,但绝对不应像那幅图画中表现的那样。
难道说……
沈约那一刻内心有了悸动,他蓦地感觉,赵佶的行为反差,会不会和萧楚、琴丝他们的实验有关?
李翠儿不想沈约瞬间想到极多,她想的只是眼下如何收场,哀声道:“就是这样。他们不但抢占了我家的田地,害死我的家人,还伪造了文书,反说我们欠了他们的钱,要将我卖了抵债。”
围观百姓多是露出愤怒的神情。
沈约知道这种事情能在京城白日上演,这塌方的面积可不是一点半点。
或者可以说,汴京整体处于道德崩溃、贪欲横行的时期,这才演化出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
“民女投诉无门,只能认命。”
李翠儿哭泣道,“可就在昨日,有人悄然告诉民女,民女的娘亲因为急怒攻心大病不起,如今已奄奄一息,恐怕撑不过几天。民女求他们放民女回去见娘亲一面,但他们却不肯。”
沈约看向刘心,“她说的看起来又是真的了。”
刘心闭口不言。
“他们说今日要将民女送到上清宝箓宫,民女无奈,这才找机会逃命,却被他们发现……”
李翠儿泪流满面的看着沈约,“英雄,请你帮帮民女,只要让民女再见娘亲一眼,民女虽死无憾。”
沈约轻叹口气,看着刘心道:“我想阁下只要还是个人,就会答应这可怜女子的请求吧?”
众围观百姓纷纷点头。
刘心面如死灰,嘴唇喏喏,不等说什么,场外一人淡淡道,“这不过是这女子的一面之词罢了。阁下自恃武力,闹市公然殴打总管手下,可真的不把朝廷王法放在眼中了。”
刘心向说话那人望去,眼中露出丝喜意。
沈约却是默然片刻,这才抬头向挑衅那人看去。
说话那人白衣羽冠,背负宝剑,衣袂飘飘,看外表很像个神仙人物。
缓缓起身,沈约盯着那人,那人并不躲避、咄咄回望。
沈约终于道,“阁下何人?”
那人傲然道:“神霄羽客卢飞虹!”
围观百姓见到那人装扮,听到那人的名号,都是不由露出畏惧之意。
大内总管李彦固然让人害怕,但什么神霄羽客的名头更让他们心惊,只因为如今天子不但崇道、信道,更将道人的地位推至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而皇帝本人,不就是什么教主道君皇帝?
因此在汴京,道人绝对算是皇帝的亲戚。
沈约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多少明白这人来头不小,看到这个道人,他不禁想起不久前借助因缘石看到的那个道人。
那个道人有修为,眼前的这个道人,却有真功夫。
功夫和修为是不同的。
修为修的是心,功夫练的是体。
若非深信自己功夫不差,如何能在满地躺着家奴的时候,还在为这些家奴出头?
沈约再问,“阁下如何认定李翠儿是一面之词?”
卢飞虹环视众人,“那你不妨问问这长街的百姓,可有人相信这女子所言?”
无人出声。
不是不信,只是不敢。
李翠儿绝望落泪。
沈约如何不知道这种套路,缓缓道,“那你不妨问问这长街的百姓,可有人不信李翠儿所言?”
仍旧没有人回应。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