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伸手,“谁说我不想要,拿来。”
祁令瞻说:“你心里记挂着你的杜三哥哥,我怕把?钱给你,你转头再给他?,那我岂不是?白折腾这一趟。”
“怎么会?。”
照微的态度软和下来,贴着他?坐下,捋着他?的袖子,说道:“你把?钱给我,我忙着花钱,就没空去看别?的男人了。”
一双乌黑的秋水目,毫不心虚地望着他?。
她往祁令瞻伸手要东西,自幼都?是?这般理直气壮,从来也不怕他?生气。
祁令瞻牙根泛痒,低声骂了她一句:“小白眼狼。”
“嗯,我是?小白眼狼,你是?黑心狐狸,不觉得咱俩还挺般配吗?”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却把?库房的钥匙拿给她,叮嘱她夜里再派人来搬。
“钱到了你手里,千万别?叫杜思逐那群人知道,那群武将拉不下脸同我要钱,却能欺负你一个姑娘家脸皮薄。”
照微得了钥匙,高兴地搂着他?亲了一口,险些把?人掀翻在榻上。
她一阵风似的卷门而出,只留下一句话:“你好好休息,我傍晚再来看你!”
难得她还惦记着傍晚回来。祁令瞻平躺在榻上,望着垂帐被微风吹起的觳纹,心里也一寸一寸变得柔软,恍惚有种她仍把?此处府邸当成家的感?觉。
照微走了,平彦才敢端着熬好的药送进来,祁令瞻服药后觉得有些困倦,仍不忘叮嘱平彦:“叫厨房今晚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再去陈记买些杏脯和桂花糖。”
照微凭空得了一大笔钱,不必向三司支使,也不必经二府审议,全由她作主使用,这样一来,养精骑的钱有了,给她们配备战马、弓弩的钱也有了,她心中十分舒坦,傍晚回来时脸上还挂着笑?。
堂间的八仙桌上刚摆上菜,祁令瞻坐在桌边,正尝试用左手摆弄筷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下午做什么去了?”
照微走到他?旁边坐下,先灌了一碗冷茶,说道:“给逾白和飞霜传了封信,又安排人去盯紧那几个北金细作,他?们已将生辰礼被劫的事?派人传往北金。”
祁令瞻“嗯”了一声,专心致志夹盘子里的菜,两根筷子在照微的眼皮子底下打?架。照微很?少见他?露出此般拙态,看了好一会?儿笑?话,见祁令瞻蹙眉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截木头,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将他?的碗端过去,每样菜都?给他?夹了一些。
祁令瞻盯着碗,仍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行吧,我喂你吃。”照微今天心情好,搛了一片茭白递到他?嘴边,仍揶揄他?道:“怪不得都?说外甥肖舅,你现在的样子,和阿遂赌气不吃饭时一模一样。”
祁令瞻乜斜她一眼,没说话,将茭白轻轻咬碎。
照微一边给他?搛菜一边问他?:“凭这几个小细作,真能将天弥可?汗糊弄过去么,他?会?不会?怀疑你是?在做戏?”
祁令瞻说:“完颜珠如今正在永京,明天会?过府来探病。他?女儿的话,天弥可?汗总该信几分。”
“倘他?仍疑你施苦肉计呢?”
“只要别?露表面上的把?柄给他?,随他?心里怎么疑我,我又不打?算真向北金投诚。”
祁令瞻衔住她递来的筷子,将裹满了蜜糖的番薯慢慢咽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照微,若非如今掌政的人是?你,我侍大周的君主都?未必忠诚,北金又算是?什么东西。”
这话说得有几分大逆不道,照微心中却情难自禁地颤了颤。
她不由得想象,倘窈宁姐姐去世后她没有入宫,会?发生什么事?。
姚贵妃怀孕,长宁帝生疑,他?恐怕会?弑帝逼宫,扶年仅三岁的太子即位,挟之以令诸侯。只是?彼时没有她在宫中相助,外有姚鹤守、内有姚清韵,事?情会?变得非常惊险,倘若兵败的话……
“眼神?如此不安,你是?在害怕我会?造反吗?”祁令瞻玩笑?似的问她。
照微不以为然:“难道你还真能叫李家的天下改姓祁?”
祁令瞻道:“你不也姓祁么。”
照微瞪他?一眼,忙挑了一块羊肉堵住他?的嘴。
用完晚膳,饮过消食茶,天色也渐渐黯淡,西北面的低天晚霞如燃,几颗星子从云层中亮起,昏色从远天压下,归鸟簌簌扑落进树冠中。
照微趴在窗口看归鸟,听见身后珠帘轻撞,转身对祁令瞻道:“哥哥,我该回宫去了。”
祁令瞻却说:“你现在回去也赶不上宫门落钥,若无要紧事?,不如在府中留宿。”
照微说:“我怕打?搅你静养。”
“无妨。”
平彦见房门关着,站在院子里里喊了一声:“公子,杨医正新送来的药熬好了。”
“送进来。”
平彦推开门,将药搁在小桌上,祁令瞻端起药碗,吩咐他?去把?灯点上。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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