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但下次威胁负心人之前,”指肚摁住剪刀,宁宁还未用力,柳琢春便惊慌地将它丢掉,怔怔地抬手抹掉脸上她的眼泪。
宁宁笑容更甚,眼泪簌簌落下,攥住了阿春冰凉的手指,她揶揄:“下次威胁负心人,阿春,记得要用开刃的剪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宁,殿下呀,”抬手抚上少女被寒风吹得嫣红的脸颊,柳琢春细细地凝视着她的眉心,仿佛要一寸寸刻到心里一样。叹了口气,他泪眼婆娑地莞尔,“你就是吃准了我爱你,所以你总要伤我的心。”
柳琢春一笑,宁宁也忍不住弯了眼,唇瓣战栗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能沉默地吻掉少年发丝上的霜雪。
“阿春,我是戏本里的次要人物,是你一生当中不起眼的过客。莫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感情了,你该向前看,阿春,小柳公子,你会有很长很好的一生,我保证。”
“又骗我。”柳琢春忽然笑起来,捏着宁宁的脸颊,他仿佛释然,已经接受自己爱上一个负心人的现实,仰头望着霜雪落满他们交缠的青丝,恍若也同她这样白头了一辈子。
“这样吧,殿下,若您真的要另结新欢,就给我一夜,就一夜,我想要你亲自吻掉我为你种下的守宫砂。”
天微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雪,烧了一夜的炭盆沉寂成灰。宁宁掀开被子,起身时仔细用手指解开阿春和她缠在一起的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锦被滑落肩头,少年玉白锁骨处一连串的吻痕顺着曲线往下蜿蜒,宁宁心虚得很,因为昨夜把那两颗给咬烂了,阿春疼得骂她,手揪着她的头发想要将人扯开,却到底舍不得用力,只能啜泣着任她吸出血珠。
那一刻的痛楚大抵对他来说也是欢愉,证明那负心人多少有一点喜欢他的欢愉。
柳琢春看不明白宁宁,昨夜她很疯,将他的双手束在一起,压根不留拒绝的余地,柳琢春眼尾的泪珠都被她细细舔舐,温柔地含住他的啜泣,但掐着他的腰肢,疯狂的动作却让初尝情爱的少年死去活来,一次次沉溺在欲海之中,如孱弱的菟丝花攀附着宁宁,柳琢春觉得他情愿死在那一刻,在宁宁完全侵占他的那一刻。
一开始宁宁的身体很凉,裹挟着风雪的冷意,她每吻一下少年,柳琢春就不可控制地颤抖一下,是从灵魂深处的战栗,他几乎忘了愤怒与绝望,就那样不知廉耻地伸出胳膊圈住了身上的少女。柳琢春虔诚地扬起玉白修长的脖颈,像月光下的一段残雪。宁宁俯身用一串串吻燃起他的心火,窗扉被她暴力地关上,炭盆哔剥作响,细小的火星腾跃到空中又转瞬熄灭。宁宁等不及带他去床上,陷在柔软的地毯里,在柳琢春自幼居住的阁楼里,她轻而易举地剥开少年繁复的衣衫,捧出他的洁白,颤颤巍巍的,新雪融化后又溢出春水般的湿润,芳菲晕染在少年雪白的肌肤上,好似一簇簇春花将要冲破薄薄的一层肌肤肆意绽放。
她被阿春紧紧搂着,就好似迎面被一辈子的春天温柔托举。宁宁忍不住流出眼泪,想起来自己上一世在病房里看的最后一眼人间,恰好也是一个温柔的春天,乳燕叽喳叼着嫩芽。那时候她病得没了呼吸,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简单的愿望——真想再看一眼春天,再一眼。
可如今,在风雪大作的夜晚,少女的心愿被春天紧紧纠缠。她热得额角鼻尖溢出细密的汗珠,低头在阿春脸上蹭了蹭,所谓水ru相交。柳琢春不知道她的来历,却下意识地感知到宁宁的哀伤,柔软的手指一点点拂过她的脊背,发丝倾撒,细细密密如一张柔软的蛛网,笼罩着宁宁,也托举着宁宁。
他塌下腰方便宁宁动作,眼尾轻挑勾唇笑出来,艳丽无双:“你哭什么?混蛋,你便是再不愿意,再给我哭一缸眼泪,今夜也需得做到最后。”
“宁宁,这是你答应过哥哥的,你欠了我。”
宁宁穿好衣裳,准备系披风时,一直侧身对着墙的少年却坐起身,眼尾红肿,睫羽仍黏着细碎的泪珠。但目光是冷的,神态疏离,即使一身旖旎吻痕,少年却依旧濯风漱雪般端方,他只胡乱披了件外衣,露出大片腻白,赤脚着踩到地毯上,阿春打开衣柜捧出一件绣着鸳鸯的水红披风。
指肚摩挲着布料上精巧的发绣,他平淡低头为宁宁披上,系好一只蝴蝶在少女颈间。
“你的披风昨夜沾了雪,化水后现在还潮着,别穿了,穿我这件吧。”
攥着披风的边缘,宁宁在柳琢春系好后退的瞬间,松开手,张了张唇却听见识海中叮的一声,系统正在调整重新启动数据。她噤声,望着少年重新蜷缩着退回冰凉的被褥里。目光落在一片起伏不平的褶皱上,手指抚了抚,无用功,褶皱不会再被抚平,她和阿春的一段情,走到此刻也该了断了。
“我走了,柳公子,祝往后,前程似锦,青云得志。”
床上没有声音,宁宁转身离开,合上门的瞬间,一门之隔,屋内响起少年沙哑的、不冷静也不体面的悲鸣,柳公子几乎哭碎了一颗心,“疼宁宁,你看不见吗?哥哥要疼死了”
-----------------------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