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慢慢露出一双眼睛:“我不丑。”“那为何不敢以脸示……”萧寒烨突然停下话头,眸光一凝,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忽而大步上前。吴德全以为他要动粗,吓得扑跪在地,一把抱住太子殿下的大腿:“殿下,万万不可!”那沈公子一看就柔弱得很,怕是一根手指头便能戳死。“……。”萧寒烨眼角突突,很想将脚边的东宫总管踹进河里。这老胖子不要也罢。沈庭珏眨了眨眼,搞不懂这对主仆是在干嘛,缓缓放下手,弯起眉眼,脸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眸底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的意味:“殿下长得真好看,犹如天仙下凡,同我的梦中情郎一摸一样。”吴德全:“?!!”不是吧。这时候你还敢调戏我家殿下。等等,那双眼睛……好像在哪儿那见过。老总管年纪大了,苦想半天也没个结果,他默默瞥了眼萧寒烨,只见对方眉宇间透出分明冷戾,死死盯着那位沈公子,逐字逐句,声音发沉:“你真失忆了?”“算是吧。”沈庭珏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我只记得自已有个心上人,他跟殿下长得一样。”沈庭珏红了红脸,很是不好意思:“殿下,我之前是不是与你两情相悦?”吴德全:“!”萧寒烨:“?”见人没反驳,沈庭珏笑意加深,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太子殿下,语出惊人:“不瞒殿下,我唯一记得的事,就是同你……共赴巫山云雨那夜。”两个人定然得两情相悦,才会干那种你情我愿的亲密事。一旁的内侍震惊得倒退两步,险些一头栽下河塘。娘嘞,他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事,不会被灭口吧?萧寒烨冷冷投去目光。内侍脸色一白,狠狠打了个激灵,想装死已然来不及,猛地捂住耳朵,不断念着“奴才什么都没听到”,自觉退出几米远。吴德全被口水呛了半天,睁大眼睛瞪着沈庭珏,心道你他娘在胡言乱语个啥,竟敢如此污蔑我家殿下清白!可恶,表面看着是朵小白花,心真脏!“胡说,殿下怎么可能跟你……跟你……”老总管说话磕巴半晌,实在说不出口后半句,视线看向萧寒烨,眼神大概写着“您快辩解几句”的意思。萧寒烨表情微妙,迟迟没应声。吴德全替他的清白着急:“殿下……”
萧寒烨突然说:“林昭。”吴德全一愣:“啊?”咋了,提他干嘛?萧寒烨朝沈庭珏缓步靠近,在差了不过分毫的距离时,忽然使了蛮力,抬手捏住沈庭珏的下巴。萧寒烨凝注他良久,瞧着那张白净的脸上还隐有几分大病初愈的病态,缓缓蹙紧了眉,眼底掀起一点自已都不曾察觉的烦躁:“你除了记得那件事外,其余的都忘了?”沈庭珏被迫仰头看他,答非所问:“殿下没反驳我。”萧寒烨盯着他。沈庭珏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拢在掌心,笑意吟吟,一本正经下结论:“说明你我确实相爱。”“……。”太子殿下的脸色终究还是绷不住出现一丝龟裂。造孽。为什么他别的都不记得,却偏偏记得这件事?荆州平乱后,当地官员为了送女上位,暗中给自已下了欢骨 香,那是世间最能让人意乱情迷的东西,无药可解。萧寒烨记得自已一剑刺穿了那位献媚邀宠的官家女后,淋着雨跑了大半座山,稍有缓解时,暗卫首领却忽然出现,跪在自已身边神情焦急地询问着有没有事,眸光莹润,眼底满是对自已的担心。萧寒烨瞬间感觉自已半座山白跑了。之后的事便完全脱离了掌控,星火燎原,一夜荒唐。沈庭珏只记得过程,忘了前因,一股脑门认定自已与太子两情相悦,如今乍然重逢,眼底盛笑,激动得词不达意。找了两个多月的人还活着,萧寒烨却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愁,他向来习惯把一切抓在手掌心,握得主动权,可如今林昭的事完全出乎意料。萧寒烨薄唇微抿,用力将手从沈庭珏掌心中抽离,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念天地之悠悠,违着良心:“你记错了,孤跟你不熟。”“我是失忆,但不傻。”沈庭珏用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眼神看着萧寒烨,挽住他的手臂,脸上满是与心上人意外重逢的喜悦:“走,我要去将这件喜事告诉爹娘他们。”萧寒烨顿时眼角一跳。与此同时,吴德全陡然一拍大腿,眼睛瞪得圆溜,指着沈庭珏,差点破音:“啊——”萧寒烨:“……。”吴德全有些撸不直舌头:“你你你……”沈庭珏道:“说话不要大喘气。”吴德全咽了咽唾沫:“你莫非是林首领?”暗卫皆以黑巾蒙面,吴德全至今并未见过林昭长什么样,每次见着人,都是凭借那双眼睛认出对方。太像了,这位沈公子的眼睛实在太像了!话落,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嘴巴,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沈庭珏眨眨眼:“林首领是谁?是我以前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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