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闻言当即火大。老夫的宝贝儿子都被气得躺床上了,你们内阁这帮老匹夫竟还怀疑可能是他使计陷害,自已那么天真可爱、柔弱乖巧的一个孩子,是绝不可能会陷害别人的!丞相拒绝谈和,愈发铁了心要把赵志晁往死里搞,连觉都不用睡,誓要查赵家祖宗十八代,联合御史大夫就着赵志晁曾依仗权势强迫民女的事死咬不放。除此之外,还让他那一帮门生写诗作对,将赵志晁风流成性的事传遍到大江南北去,决心要把赵家颜面踩个稀碎。赵家的底本就不干净,倘若一不小心被抖出一两件大事,后果难以设想,赵家主生怕丞相发起疯来,真将他们祖宗十八代给翻出来,只好弃卒保帅,任由朝廷处置赵志晁。赵志晁被罢职,虎啸营一时无主,萧寒烨暂时将他们编入禁军里,让闻惊崆好生磋磨磋磨他们的气势,而派兵前往南四郡剿匪一事,便落到了骁骑营身上。为了安抚沈庭珏,承桓帝再开私库,赏赐如流水一般往相府送,其他人也趁着这机会巴结相府,以关心的名义给沈庭珏送补品,弄得仓库里的补品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东宫也有往相府送东西,野猪毛鸡兔子鲤鱼鲈鱼等等之类的山珍海味,据内侍说,山珍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打猎来的,海味则是特意命人去菜市场买的,说是多吃鱼能补脑子,好。 头疼初雪明净,屋内炭火烧得足,热得沈庭珏连棉袄都脱了,面前摆了七八个盘子,皆是山珍与海味,还有一大碗滋补的燕窝,这日子简直过得比神仙快活。沈庭珏单手托腮,用筷子戳着鱼,看起来很不开心。冯管家给他舀了碗鲫鱼汤,笑呵呵:“公子,喝这个可补血了,殿下特意命人去买的,悉心挑了最新鲜的,可见他对您是有多么的关心。”沈庭珏把一盘红烧鲫鱼戳得稀巴烂:“呸,他要是关心,为什么不自已去买鱼送来?还说什么补脑子,他在损我,你听不出来?”冯管家“嗐”了一声:“没有的事儿,公子您想多了,殿下绝对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关心您。”“你这是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庭珏气鼓鼓地灌了一大口鱼汤,觉得不错,又喝了一口,才道:“你到底站哪边的?”“当然是公子这边的了。”冯管家笑得慈祥,尽力劝和:“殿下那性子就是比较直,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气到您,您也别往心里去,都是自家人,就要相亲相爱嘛,您要是真气不过,可以选个月黑风高夜,偷偷把人套个麻袋抓巷子里打一顿,出出气不就好了。”不过以殿下的身手,套麻袋什么的也就只能自行脑补个痛快而已。沈庭珏目光深沉:“不好,打打杀杀不是我的作风。”冯管家“嗯嗯”两声,往他碗里夹了块挑掉骨的鱼肉。沈庭珏拍桌,表情凶残:“我要把他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冯管家:“……。”咳咳!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沈庭珏在家窝久了,愈发感觉整个人懈怠起来,吃饱喝足后,就趴在廊下栏杆旁看雪,冯管家见他兴致不高,便去后院把之前找来给两头狼配种的母狗抱来,想让小家伙哄他开心。淑妃让萧崇睿上门关心下沈庭珏,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国子监一放学,萧崇睿便拎着补品上门,下人走前头给他引路,刚走进庭院,就听沈庭珏说:“把它抱走,一见它就想起萧寒烨那混球,一想起他就来气!”萧崇睿脚步一顿。哦豁!他还没出手呢,那两人就闹掰了?真不错真不错。沈庭珏朝他看去,凶巴巴:“你是不是在笑?”萧崇睿:“。”不是吧,这也能看出来?自已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压着嘴角,半点弧度都没有让它扬起来。跟在萧崇睿身后的下人把礼品递给冯管家,冯管家来者不拒,笑眯眯收下,转身去泡茶。萧崇睿忍不住满心好奇,凑过去八卦:“你跟太子吵架了啊?”沈庭珏深知“家丑不外扬”,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哼笑道:“谁说的?我跟他好得不得了,情投意合一唱一和如胶似漆如鱼似水相濡以沫。”萧崇睿:“。”笑死。你这是把会的词都用上了吧?还如胶似漆如鱼似水,说得你俩好像有一腿似的。萧崇睿眼珠子转了转,摩拳擦掌,一副分享八卦的兴奋:“想不想听听太子以前的事?”沈庭珏把头靠在栏杆上:“不想。”萧崇睿假装没听到,清了清嗓子,开始翻起了太子殿下的过往历史,讲他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又是如何的蛮横不讲理,总而言之就是努力把太子描述成一个心狠手辣、无法无天的真小人。萧崇睿说得口干舌燥,正好冯管家送来茶水,赶忙咕咚灌了一大口,又继续道:“还有一次,那天正好是上元夜,太子突然带着玄虎卫上门,不由分说地抢走了寒魄草,我跟你说,那盆寒魄草是我舅舅从北疆那里得来的,可稀罕了,翻遍几座山头也未必能找到一株,结果太子那厮就扔给我一张百两银票,蛮横不讲理地把它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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