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抬眸:“皇舅舅。”短短三字,千回百转,还有那眼神,一看就是受了不少委屈。承桓帝强大的脑补能力当即脑补出了一场大戏,赶忙紧张地凑过去:“是不是那帮学子还说了什么?让你受委屈了?”沈庭珏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摇头:“没什么。”这副模样落在承桓帝眼里,分明是想自已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承桓帝对于丹阳山一事顿觉气得够呛,眼神却又怜爱不已,揉他脑袋:“没事,说出来,朕给你做主,”沈庭珏还是摇头:“算了吧,不过些闲言碎语,何必去在意,况且那些又是跟世家有关系的学子,已经被殿下惩戒一番,便算了吧,闹太大也不好。”“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太懂事了。”承桓帝对他的好感愈发蹭蹭蹭地往上涨,拿起筷子塞进沈庭珏手里:“乖,再吃一点,世家势力盘根错杂,虽无法一下子全根拔除,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胡来放肆,朕定要借此机会整治下京中的不正之风!”沈庭珏舔舔唇,适时给承桓帝舀了碗鱼汤,哄得他眉开眼笑,顺势说:“我有个想法,皇舅舅要听吗?”承桓帝被他一口一个皇舅舅叫得心花怒放,道:“但说无妨。”沈庭珏便将修建书院的事说出来,言语间满是对寒门学子的殷殷关切,承桓帝听完后沉默了会,随即很是高兴,觉得此举特别棒,既可以宣扬功德,也可以很好地拉拢天下寒门的心,还能给世家添堵。比如以谢阁老为首的那一派世家,听闻这消息后肯定坐不住。承桓帝抚掌连连说好,笑道:“等书院修建好,由朕亲自赐匾题名。”沈庭珏看他:“还有呢?”承桓帝拍他肩膀:“修建书院不难,难的是怎么往里头藏书,但你放心,此事朕会帮你的。”沈庭珏说:“还有呢?”承桓帝与他对视:“嗯?”沈庭珏委婉暗示:“修建书院对我来说,也挺难的。”承桓帝问:“为何?”沈庭珏心道“你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干脆开门见山:“没钱。”承桓帝:“。”你没钱这事,不要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好吗? 当街相求
丹阳山一事过后,城中百姓就一直在传“景王收买学子,让其在文坛中损毁太子殿下与丞相大人名誉”的风言风语,越传越离谱,对景王和谢阁老的风评产生了极大影响。这对有野心的景王而言,简直无法接受。萧堇泓没想到那个张铆居然如此蠢,说个坏话还能被正主给听了去,且殃及到了他和外祖身上。为了洗白,萧堇泓故意在大街上堵住太子殿下,当着百姓们的面来一番白莲花说辞,表示自已很是无辜,而且还是个受害者,言语情真意切,动人肺腑。有的百姓听着听着便信了,又继续相信景王的贤名,顺带还可怜了他一把,明明是好心资助学子,结果居然还被对方所连累,唉。萧寒烨盯着自家四弟那副茶里茶气的姿态,越看越觉贱得不行,真想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扇进河里淹死。明明同样是装纯,小暗卫瞧着就还挺顺眼。萧寒烨扯了扯嘴角,给了景王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像赶苍蝇似的将他推到一旁,惜字如金,一句话都没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萧堇泓很了解他。平常只要那么一笑,就说明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却故意不说,表面一副懒得计较不欲多言的姿态,但背地里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趁你不备要你命的那种。萧堇泓拉紧身上的披风,觉得自已应该去求个护身符揣在身上,驱灾辟邪。——————余皋跟在王中贵身边多年,对其老底一清二楚,手握他不少贪污受贿的证据,在王中贵下狱当天,余皋便将宝泉局勾结官商私卖铜钱证据呈到御前,还有当年暮云关一事的真账簿。光凭这两桩罪名,王中贵已知自已在劫难逃,若再继续追查,恐怕祸及谢阁老,为报师恩,他主动揽下所有罪名,自尽在了牢中,詹菱湘一案便也随之了结。闻惊崆奉命带禁军抄王家,几乎抄出了一座金山,玉器宝贝更是多不胜数,可见他这些年简直贪得流油。承桓帝将抄出来的这笔银子分了一半给沈庭珏修建书院,且为了让他的书院显得更有底蕴,下令命人搜集孤本,还从翰林院藏书阁里拿出了不少藏书。百姓听闻沈小侯爷要建一座书院供天下学子免费阅览书籍,且不限男女老少,只要是对看书有兴趣,谁都可以去。这份心思,真是太难能可贵了。沈庭珏一时间赚足了贤名,风头径直盖过景王,不仅把天下寒门学子的心都拉拢了过去,也赢得了百姓的称赞。萧堇泓听闻消息气得肺疼,很肯定他是故意跟自已作对来着,越想越烦,不由跑去自家外祖面前发牢骚。谢阁老近来因户部尚书一事本就心气不顺,被萧堇泓在面前念得更是烦躁,按着眉心沉吟不语。他其实打心里看不起自家外孙,若非因着亲戚关系,自已是绝不可能支持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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