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卫用银针在饭菜里挨个试毒,虽说银针还是白的,但保不准有些毒是银针试不出来的。众人一概不敢去吃,拿着麻袋把饭菜倒进去,打算待会再去烈火帮那里蹭饭。半个多时辰后,郡守府下人过来收拾,见着满桌空盘,还有众人一副撑得很饱的样子,心下暗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跑去同郡守汇报情况。高炳象沉声吩咐:“差人轮番盯着太子那处,务必不能有片刻松懈。”下人点头应是,心中却暗暗腹诽,你说得倒轻巧,太子身边都是高手云集,想盯住他哪有那么容易。官府巡查的阵仗依旧闹得很大,无形中带给百姓们一股风声鹤唳感,总觉得好像还会有事情发生的样子,遂都不敢在外面无事闲逛。一高瘦男子站在水井前,左顾右盼了下,刚拔开手里的瓶塞,嘴鼻却猛地被人捂住,一股甜腻花香袭来,脑中昏沉生疼,顷刻间夺走所有意识,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已被五花大绑着,看清周遭后,顿时抖若筛糠。秦司岩将一个瓷瓶丢到他面前:“这是什么?”烈火帮弟子架了把刀在男子脖颈上:“说!”男子余光瞄了眼锋利的刀口,暗暗吞了下唾沫:“不知道。”话音一落,臂上血肉便生生少了一块,痛楚令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秦司岩问:“说不说?”男子胸口剧烈起伏,粗喘了半天,缓缓招认:“我是骁骑营的土兵,今日将军交给我一瓶药,说是从郡守那里拿来的,命我务必下在城中那几口水井内,至于是什么药,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话落,他顿了下,把视线移向正在同烈火帮三当家学习阵法的沈庭珏,朝他膝行过去,连连磕头:“小侯爷,小侯爷,末将这也是奉命行事,无可奈何,求求您就放过末将这一次,末将以后,愿意听从您的差遣!”沈庭珏默然不语,只将长袖一扬,一颗飞蝗石直接穿透他的颅骨。男子尚来不及反应,已经仰面倒地。宋安石刚跨进门槛就见到这副场面,啧啧两声,真是越来越暴力了。文仕柘指了指地上的瓷瓶:“你看看那是什么?”宋安石弯腰捡起瓷瓶,打开凑近鼻尖闻了下:“尸毒,只需服下一点,五六个时辰之后,就会开始浑身难受,渐渐尸化癫狂,犹如野傀那般,但也不像野傀那么难杀死。”若是下在水井中,百姓喝了,后果不堪设想。文仕柘顿时对焚火堂的厌恶更上一层楼,倒了杯热茶,自已捧着慢慢喝:“我已暗中联络其余江湖人土,做好里应外合的万全准备,此次一定要将焚火堂一网打尽!”宋安石手一拍,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堆小白瓷瓶,在桌上哗啦排开,各种各样的毒都有,若在打斗中加以辅助,赢的胜算定然大大翻倍。宋安石搓搓手:“考虑来几瓶吗?”
文仕柘看他:“你不会又想忽悠我买假药吧?”宋安石今早才被人满院子追打,闻言不悦地拍桌:“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你要是不信,试一下就知道毒不毒,来来来,这瓶是……”话未落,一个白色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怼到了鼻间。宋安石万分震惊。沈庭珏捏着个写着“蒙汗药”的白瓷瓶,眼神无辜:“这样试吗?”“……。”cao!是这样没错,但并不是让你拿来放倒我!宋安石愤怒地指着他,一句“你大爷的”还未骂出口,整个人已经白眼一翻,“嘭”地倒在桌上,不省人事。文仕柘“噗嗤”一声,哈哈狂笑,趁机将那些摆在桌上的瓶瓶罐罐收入袖中,打算占为已有。此时不拿,更待何时。另一边,烈火帮二当家与几个东宫暗卫偷偷出了城,跟着几只小蜜蜂在城外四周寻找炸药。蜜蜂的嗅觉本就灵敏,再加上还有惊人的记忆力,能够记住许多不同气味,烈火帮之前专门训练过几只,探地雷寻火药,完全不在话下。郡守府书房,高炳象与邹鼎浚正在看着白阳城的布防图,上头有不少地方都标着朱砂红点,心腹敲门进来,抱拳道:“启禀大人,四周的埋伏皆已安排妥当,其他大人也都准备就绪。”高炳象问:“西南驻军可有异动?”心腹摇头:“探子来报过,西南驻军未见任何调兵遣将的举止,几个将领依旧安分地待在军营里。”西南驻军的统领是太子的人,之前他三番两次去借兵剿匪,一一被对方找借口驳了回来,如今未见异动,便说明太子并没有从西南驻军中暗暗调拨兵马过来,眼下他身边只有玄虎卫和暗卫,再加上一个烈火帮而已。烈火帮如今没有山林的遮挡助力,俨然不足为惧,而自已,除了有南四郡的兵马,还有野傀和焚火堂相助,这场较量,或许真有机会可赢。高炳象面色阴狠,闭了闭眼又睁开,眼中带上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兵变屋檐上的冰凌尚未融化,在夜中隐隐发出寒芒,刺骨的风依旧在怒吼着,仿佛要撕裂天与地,两旁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摆,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看上去有些渗人。高炳象用完晚膳后等了一会,依旧不见外头有任何动乱,算算时辰,尸毒应当发作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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