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便看着他笑了半天,在沈庭珏抬起手露出一副“今天非挠你破相”的凶残表情时,立刻止住笑,但显然为时已晚,只能努力护住自己的脸,以免被挠花。现在真是越来越野蛮,山里的母老虎见了,都得叫你一声大王,可谓出息惊人。沈庭珏像是能感应到他内心的想法,问:“你在想什么?”萧寒烨捂着脸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想。”有没有其实都不重要,沈庭珏只想没事找事,萧寒烨“嘶嘶嘶”叫唤着,试图以可怜姿态来制止这种蛮不讲理的家暴行为。“殿下,末将有事禀……”尉迟盛走得虎虎生风,没能及时刹住脚步,看到了不该看的,立马掉头,生怕太子殿下恼羞成怒来一句“见过孤挨打都要死”,以他的狗脾气,这是很有可能的事。萧寒烨叫住他:“滚回来。”尉迟盛汗流浃背,闭着眼转过头,嘴里还一个劲地念着“末将什么也没看见”。沈庭珏一凶:“谁叫你进来的?”尉迟盛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门槛,闻言虎躯一震,脚下打滑,当场劈了个叉,保持姿势不敢再动,我的命也是命,你们能不能先内部统一好意见,决定我到底要进还是不进。沈庭珏替太子殿下整理好衣领,打归打,形象还是要维护好,不一会儿,就把对方又拾掇出了迷人的皇家风范,连头发丝都没有乱半根,成为没有人敢直视的超级冷酷魔头。萧寒烨呵斥:“还杵那做什么?再不滚进来打断你狗腿!”尉迟盛嘴角不自觉一抽搐,有槽无处吐,快速踱到萧寒烨身边:“那两个北狄俘虏招出了点事,说是萧国有人了偷窃北境驻军布防图纸给了北狄,谁知那布防图纸竟是假的,他们才会败得如此狼狈。”萧寒烨眉头微拧:“给图纸的那人,是谁?” 好像也不太天经地义“他们是小兵,知道得不详细。”尉迟盛摸了摸后脑勺:“这布防图原本由枢密院保管,纪章倒台后又移交到了兵部,皆有严密防泄制度,能偷出来的,定是高层官员,不过,给个假图纸倒是帮了咱们,怪不得最近这仗打得如此顺利,北狄那帮蛮孙子,就跟自投罗网似的,也不知是谁,这铁定得记一笔大功啊。”“是敌是友还不好说。”萧寒烨道:“北狄拿到布防图便发兵,如此行事过于草率,除非那人深得他们信任,才不疑真假,敢这般豁出去,取纸笔来,孤要写信回京。”
尉迟盛立刻去取,站在旁边研墨,萧寒烨一手草书笔走龙蛇,沈庭珏将下巴垫在他肩头,本来就识字不多,一潦草起来,就越发看不出写得什么玩意。萧寒烨挠挠他下巴:“如何?”沈庭珏评价:“不如我的好看。”萧寒烨捏他脸蛋,觉得可爱,又亲了两下,亲得沈庭珏直躲,但躲的方式是往他怀里躲,就显得像是话本里那些个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却又投怀送抱的妖妃,好有心机。尉迟盛胸口又是一闷,好好的写信,就这么变成了一对小情人的耳鬓厮磨,真是够了,唉,想当初,沈庭珏要么跟自己站一旁伺候,或者隐在暗处,现在呢,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往太子怀里缩,若自己但凡有沈庭珏那样的美貌,那样的身材,说不定能像他一样成功上位,玄虎营就不至于天天看那帮暗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嘚瑟嘴脸。不都说风水轮流转吗,怎么就一直没转到自个儿身上呢?明明都是东宫的左右手,太子殿下就该雨露均沾才对。尉迟盛脑补了下太子左手抱着沈庭珏、右手抱着自己的场面,说实话,确实被雷得不轻,于是又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刚想出“沈庭珏可能真会使用妖术,然后夺走所有气运”这一版本时,脑袋一痛,挨了一巴掌。尉迟盛“嘶”了声,立刻摒弃所有杂念,僵直脖子,不敢动。“在孤跟前也敢走神,想吃辣椒就直说。”萧寒烨将信函封好,朝尉迟盛手中一丢:“用最快的马,能有多快就跑多快。”尉迟盛朗声领命,撒丫子跑得飞快,交给了外头的亲兵,一字不落转述太子的原话,亲兵不敢耽搁,当即骑着马一路狂奔去驿站。信还没到,北境驻军布防图纸被偷窃一事,就已经闹到了满朝皆知,当日夜里侍卫司在例行巡查时,抓到了一伙北狄的探子,上报朝廷后,那伙北狄人当即移交给大理寺,受遍酷刑,始终不改口,坚称是丞相协助他们混进来的,还从兵部偷了北境驻军布防图。大理寺从北狄探子的住处搜出一封信函,里头的字迹与丞相一模一样,还印着相府的盖章,写的正是关于布防图一事。满朝哗然,承桓帝自然不信丞相会干通敌叛国之事,但眼前人证物证皆有,若是不将人下狱问罪,难以收场。承桓帝朝萧承凛拼命使眼色,你力气大,还不快点把丞相抓住,没瞧见他一副将要以头撞柱力证清白的悲壮吗?可惜萧承凛与他并没有父子间的心有灵犀,领会错了意,于是扯着大嗓门帮丞相舌战群儒,但由于他是一介武夫,口才不好,一说不过就急了眼,挥着拳头要揍人,把朝堂搞得愈发乱成一团。承桓帝:“……。”这死小子,就该把他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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