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那叫一个不忿:“烂肠子也是人族烂啊喵!”
高长松不忍看他们对峙,扭头又挖了一勺冰酪,正巧看见牛圣婴跟段濂,招呼道:“来吃饭啊。”
段濂还是很尊敬高长松的,对他们这批来学技术的妖怪来说,高长松就是半个老师啊!
古人尊师重道,妖怪也不例外。
他点头,又拉浑浑噩噩的牛圣婴坐下来道:“外头那些除夜市上的小吃,其他哪有店里做得香。”说完开始小嘴叭叭叭地点菜,“炒个素什锦,切二两炙猪肉,一碗梗米饭,再来一大张蒸饼。”
梗米饭是给自己的,蒸饼塞红孩儿的嘴。
高长松中午也吃得差不多,观音种的蔬菜加点盐炒炒就很好吃,不需要额外调味。
他见红孩儿一直躺在桌上吐魂,还挺奇怪的:“哟,圣婴这是怎么了?玩得不好?怎么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段濂给出微妙的表情道:“一言难尽啊。”
这可勾起高长松的好奇心了,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想想怎么办。”
段濂:我也想说,可我不敢说啊!
倒是红孩儿,脸蛋翻了个面,看着高长松,语气崩溃道:“我见到了阿爷与阿娘。”
高长松脸色一变:“啊……”
这……还是别参与了吧,家务事得吵架啊!
谁知他的下一句话更劲爆了:“还有那条狐狸……十二郎你也见过,就是清明节跳胡旋舞的,二娘还给她作画呢!谁能想到……真是其心可诛!”
她说得含混不清,这句话结束后像被提醒了什么,脑袋忽地从桌面上弹起来:“对啊,阿娘不就那回跟她认得的?早知如此,当时就该一把火把狐狸给烧了。”
段濂忍不住吐槽道:“烧什么烧,当时你不也看得如痴如醉?”别的不说,玉面公主长得真漂亮,又有从小娇养长大的气质。
高长松干笑两声:“你们吃,咱们吃得差不多了,先撤了。”
随后把冰酪底刮干净,也不顾“喵喵喵”抗议的乌云,捞起小猫咪就跑!
开玩笑,这八卦听完有没有命都难说,还是离火焰山一家人远点吧!
等出门好远,钟离珺才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他不八卦,这只是人基本的好奇心。
高长松一脸深沉道:“嗯……估计是一夫一妻制的问题。”
钟离珺:?
啥玩意儿?
……
罗刹女也不想丢人,她想早点跟牛魔王谈清此事,也没多挑,随即走进路边一家象姑馆。
牛魔王的表情霎时变得非常好看,他大惊失色道:“夫人,不可啊!”
驻足在象姑管门口,迟迟不肯迈足。
他为何如此破防?象姑馆实际是谐音,意思是“像姑娘一样”,假设说青楼里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象谷馆里就都是美少年。
往来其中的客人有男有女。
罗刹女是不介意美少年坐陪的,她本来就是坐拥江山的女国主,更何况比起酒楼、茶肆,象姑馆的密闭性要强许多,谈什么都不会传出去。
门口的龟公见牛魔王伸出尔康手,面上难免带看好戏的神色,可他的行为又影响到了营生,只能出生提点道:“这位大王……”
龟公都很会看人,牛魔王一身草莽气,看着就是山大王。
罗刹女英眉倒竖呵道:“还不进来!”
牛魔王苦巴巴道:“就进来、就进来……”
当他踏入象姑馆的大门时,只觉得有什么碎了,那或许是他的坚持。
走在馆内庭院的石径小道上,见往来的纤细美少年,与那些“风流名士”,牛魔王的心疼,眼睛也疼,他苍凉地想:自己堂堂九尺男儿,从不接触那些脂啊粉的,怎就进这种地方了!
仿佛多看一眼,他朴实而男性化的大王气度就会被玷污了!
好在铁扇公主来这是想谈事情,她十分坚定地屏退左右,更拒绝了前来服侍的美少年,只找了间隐蔽性颇高的屋子,点清爽的酒水小菜。
玉面坐在她右手边,帮罗刹女斟酒。
二者坐姿优雅,可不知怎的,牛魔王竟产生罗刹女坐姿大马金刀的错觉。
这让他更慌了。
罗刹女一杯饮尽后开尊口道:“这样,翠云山积累了不少事务,想来积雷山也需要你出面清场。”
她冷酷地说:“你在东洲休整这么长的时日,也是时候该回去做活了。”
牛魔王嗫嚅道:“自然、自然。”
玉面狐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在心中啐了一口:好啊你个牛魔王,在自己面前摆谱拿乔,一口一个美人,还将家中山妻说得温柔贤淑,到头来二者关系竟是颠倒的。
我早该想到了,我招赘于此人不过为了保全一方山土,护自身安危,翠云山的铁扇公主可非等闲之辈,那可是妖界有名的女帝王、女国主,不比他要威武气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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