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扩大到整个吴府,吴府上下也说从未见过此人。
江城只好收起画,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既然此人很可能来自上沪,那他就回上沪找宝墨斋的掌柜帮忙,凭借对方的人脉,找到人的几率会高很多。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二少爷提议先安排各位师傅回厢房休息,但被袁善缘拒绝了,他说大家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在吴府多留,既然诅咒已经大部解除,那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怎么,诅咒还没完全解除?”
听到这样的话,来福比二少爷还慌,这一趟差点给吴府上下折腾的家破人亡,要是再来一次,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洛天河摆出慎重的态度,嗓音低沉,“怨婴诅咒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更复杂,所以会不会反复我们也不敢完全确定,但请二少爷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有诅咒有苏醒迹象,请立即派人来上沪通知我们,我们留下的布置足够短时间内保护你们的安全。”
二少爷忍不住叹口气,在来福的搀扶下流露出一阵无可奈何的苦笑,“咳咳,那就……那就有劳各位师傅了,你们对吴府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在看江城他们去意已决,二少爷不再挽留,让来福选用府内最好几架的马车,送各位师傅们回上沪,临别之际又送上了极为丰厚的报酬,以及路上的吃喝,事事完备,十分恭敬。
胖子离开吴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男孩,在看到胖子平安出来的那一刻,蹲在胡同口苦等的男孩差点哭出来,胖子一番安慰后将男孩也带上了马车。
因为马车数量充足,所以大家分开乘坐,江城胖子小男孩三人坐在一个车厢里,胖子把二少爷为他们准备的糖饼掰开,一半给医生,一半给了男孩,“这次多亏你了,你不用怕了,我们带你回上沪去,我们在那里有位朋友,为人很正直,我试试看能不能拜托他给你找份差事做。”
胖子说的人自然是宝墨斋的掌柜,对方能为刻公先生的事奔波至此,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可以托付的朋友。
小男孩蹲了一整夜,又困又饿,吃过东西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胖子将头转向江城,低声问:“吴家的诅咒真的没有解除吗?”
“不知道,我想洛天河袁善缘也不知道。”江城视线停留在窗外,夜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
闻言江城慢慢收回视线,看向胖子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复杂,“因为我们要自保,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少爷……才是我们最后一关。”
“今时不同于以往,大少爷,三少爷全都死了,二少爷已经成为了吴府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大权在握,他如果要对我们动手,吴府内人多势众,我们很难招架得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连夜离开。”
“因为一旦走晚了,等到二少爷完成布置,我们就走不脱了。”
“我们救了他的命,他还要对我们下手?”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胖子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可是救了二少爷的命,不报答也就算了,对方居然还要杀他们。
江城摇摇头,“兄弟,不是谁都有你的心肠,不说二少爷,就是换做大少爷,三少爷,吴老爷这些人,相同境况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遇事义靠边,万事利为先。”
“我们知晓了吴府太多事,吴老爷的黑历史,还有三少爷暗中通匪,这可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一旦泄露出去,吴家就完蛋了。”
“而且能在这个世道积攒下如此家业,吴家二少爷也不会太干净,此人看上去清风霁月,但论起手段来不比他那两个兄弟差,至少收买人心的手段还要高上一筹,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二少爷身上察觉到了杀气,今天放我们活着离开,我想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但洛天河袁善缘这一手,就相当于把话挑明了,你家诅咒还在,迟早会爆发,而且只有我们能解决,你要是杀了我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二少爷投鼠忌器,才不得不放我们离开,但此人脑子不笨,等他想明白诅咒已经过去,怕是还要来寻我们麻烦。”
“他要是敢来我弄死他!”
胖子脸色发狠,稍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问:“那府里的马匪,还有那些三少爷的人……”
江城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当然是全宰了,说辞三少爷已经替他想好了,马匪深夜偷袭,二少爷率众拼死抵抗,最终全歼马匪,不幸的是三少爷及其亲随全都死于混战中。”
“二少爷痛失至亲,悲痛欲绝,但尤念吴老爷创业之艰辛,深感吴府偌大家业不可一日无主,二少爷强忍悲痛,含泪坐上家主位。”
江城叹口气,颇有些追思道:“要不是大少爷死的早,恐怕他也要被迫死于混战中。”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