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还是拉着的,浅色的纱帐质地柔和,铺散到地面上,隐约可见里面朦胧的人影。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袭白色长衫,上面细细的用金线绣着繁复华贵的云纹,精致中透着难以掩饰的贵气。青年缓步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师尊。”
“嗯。”床帐里传来低低地应声,“翎儿,帮为师把衣裳拿来。”
青年,也就是于骁翎,听了林晏安的话,眸光闪了闪,从旁边的衣架上取过衣衫,撩开帘帐,刚想把衣裳递进去,就被一股力道拽了进去。
昏暗的床帐里,衣衫半解的林晏安笑吟吟的看着于骁翎,修长有力的手臂环抱过自家小徒弟的肩膀,硬逼着于骁翎靠在自己怀里,哑声道:“都已经三年了,翎儿怎么反倒越发拘谨了?”
于骁翎眉头皱的死紧,一把拍开林晏安的手,从床榻上下来,仔细把床帐挽起挂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床边,垂首道:“师尊莫要跟弟子开这种玩笑。”
这下轮到林晏安皱眉头了,他缓缓坐起身来,倚靠在床边,抱臂看向于骁翎,不满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三年前明明是你跟为师说的心悦,这才不过三年,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于骁翎的耳朵尖一下子就红透了,手掌攥成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自己这个越发不靠谱的师尊头上。他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师尊,门外有人。”
林晏安愣了愣,低咳一声,配合的压低了声音,对于骁翎说:“有人怎么了?没人的时候你也没好多少……”
于骁翎无语。不过才三年,为什么师尊就跟返老还童了似的,越来越不稳重了!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林晏安忿忿的哼了一声,把于骁翎手里的衣服扯过来,翻身下床。
什么辣鸡老段!才十八岁就跟个小老头似的,真是够了!
——没错,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三年。距离于骁翎用一盏河灯向林晏安告白,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年头。昔日的少年长成了十八岁的青年,个头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整个人也沉稳下来,不再像从前那样敏感多思。三年间的勤学不辍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于骁翎的一手剑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在不久前的门派大比中,凭借着一手惊鸿剑拔得了头筹,惊动了整个师门……
仔细想想,三年来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好的,就是于骁翎的性子。这孩子不知为何,居然越发朝着老古董的方向去了。
林晏安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三年来,自己明明已经不再日日端着长老的架子了,在于骁翎面前也越来越放纵原本的性情,怎么这孩子却变得越来越刻板守礼了?想当初两个人刚刚确定心意的时候,于骁翎可是恨不得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家伙反而渐渐不肯跟他腻在一起了……
林晏安想着,忍不住抬起眼,难掩哀怨的瞪了于骁翎一眼。
男人形状姣好的眉梢眼角还带着刚刚苏醒的红晕,给这一眼平添一分媚色,于骁翎猝不及防,被他看得一阵口干舌燥,狼狈不堪的别开眼去,落荒而逃。
“师尊,掌门师伯让我去听他讲道,下午我再回来!”他匆匆抛下一句话,很快就没了踪影。
林晏安想叫住他的动作顿住了,气得一拂袖子。他在屋里兜了两圈,双眼缓缓眯起,喃喃道:“掌门……难道是因为他?”是了,掌门老头儿张嘴闭嘴就是之乎者也礼义孝悌,明明是个修仙门派的掌门,穿着打扮却硬要朝着酸腐秀才靠拢,堪称一朵奇葩。难道老段就是因为跟掌门老头儿走得太近了,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林晏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再也坐不住了,拎起架子上的玉如剑,匆匆离开凌剑峰。
另一边,于骁翎从林晏安的屋子里逃出去,只觉得心跳如鼓,周身燥热得不像话,尤其是下半身,害得他羞窘万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他躲到没什么人的小屋里,默念了十遍清心咒,这才觉得好些了。他叹了口气,只觉得沮丧极了。
大抵是压抑的久了,反弹的也就更加厉害。这三年来,于骁翎每日每夜都在压抑着身体里越发炽热的欲念,一千多个日夜下来,终是难以为继。大概半年前,当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险些把熟睡的林晏安压在身下时,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肆无忌惮的与师尊亲近了。
三年前,师尊接受了他的心意,就已经让于骁翎欣喜若狂,可是接受心意,却不意味着能接受那些讳莫如深的欲望。那样美好无暇,仙人之姿的师尊,于骁翎不敢,也不愿玷污。
可惜,师尊似乎对他的苦苦挣扎毫不知情,不仅没有意识到他的辗转纠结,反而还变本加厉,竟然时不时的……引诱于他……
想到这里,于骁翎愣了愣,反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唾弃自己道:“想什么呢,师尊怎么可能引诱你?明明是你自己心思太龌蹉!”
他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提起手中的惊鸿剑,默念法决,御剑而起,身形如电般朝着高耸入云的主峰去了。
同样正在前往主峰的林晏安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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