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啦”一声,宝蓝色帘幕被拉开,巨大的镜面霎时间完整呈现在他们面前,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卢克索往镜墙上一靠,“总算收拾好了,你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雪亮的镜面反射着穆夏银白的头发,镜中他淡淡的紫瞳像某种名贵的水晶。衣服刚刚换好,来自卢克索的衣柜。穆夏抬手理了理领口,纯黑的衬衫并没有完全扣紧,衣领翻出,露出锁骨,往下是白色的腰带,笔挺的黑西裤,脚上的黑色亮面皮鞋正在反光,一件长款白西装外套罩在外面,光滑的衣料垂坠下来极有质感。
新换的这身衣服衬得他满身贵气,穆夏对着陌生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只是种伪装罢了,穷小子即使换成贵公子的装扮,也骗不了自己。
旁边的阿穆尔同样被逼着换了一身,也是黑白配色的衬衫和西裤,不过款式有所区别,而且没有外套,他不自在地推了推新换的金丝细框眼镜,对着镜子微微一笑。衣服换起来容易,气质却不会轻易改变,阿穆尔仍然像清风柔水一样,润物无声,包容折射光彩万千。
卢克索得意地双手抱胸,“还是我有品位,你们原来穿的那都是什么破衣服。”他现在一身宝蓝色丝绒面料的西装,配上同色墨镜和披散的红发,浑身色彩对比强烈,高贵得像只蓝孔雀。
他抬抬下巴,对穆夏示意道,“这身就送你了,不用谢。”
“现在准备就绪了,出发!”
“欢迎您,卢克索教授。”侍者接过邀请函,微笑为他们指引。
穆夏跟在导师后面,走进赛提家族豪华的庄园。门后的巨型大厅里,华丽的折枝吊灯挂在天顶,比起照明更是种装饰,纯白纱帘沿着拱顶逶迤而下,被风拂动,曼妙地飘舞,长长的红毯一路铺到旋转楼梯的下方。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所有参加者都身着礼服,彼此轻声细语,三三两两地端着酒杯慢慢踱步,时不时停下来,和认识的朋友寒暄闲聊。
这是衣香鬓影的世界,却和穆夏曾经历的那些会所中的纸醉金迷、喧哗纷乱并不一样,这里充斥着一种老派名门的雍容气度,悠闲,不紧不慢,氛围很放松。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不用担心,”卢克索端了杯香槟回头,“跟在我后面就行,我可是个好导师,不会卖学生的。”
穆夏从善如流,也拿了杯酒,抬起来向卢克索举了举,不急不缓地微笑,“那就谢谢您了。”那种从容不迫的风度和周围的环境相衬极了,他像是天生就属于这里。
卢克索摸着下巴瞅他,又看看没什么反应的阿穆尔,忽然叹气,“你倒更像是我亲生的。”阿穆尔失笑,没说话。
“算啦,跟上来吧。”卢克索转身,也开始去找认识的老朋友。
这位沃顿军校的教授在这里明显如鱼得水,轻而易举地就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穆夏和阿穆尔走在他身边,在攀谈时也偶尔微笑附和几句,总得来说,堪称一派祥和。
直到正式开宴,赛提集团的董事长带着家人终于来到香槟塔前亮相,老赛提头上已经冒出了白头发,他笑容满面地开始致辞。
今天是他雄虫长子尼克的二十三岁生日,所有宾客都礼貌地保持倾听,穆夏也站在原地,仰望那光鲜亮丽的一家子。老赛提还在说他的开场白,可穆夏没在意,只盯着他身后一个非常眼熟的雌虫,他高大英俊,穿一身淡紫色丝绸西装,看上去比另一边他的哥哥还要成熟。
他也正在看穆夏,眼神透出惊讶和玩味。
世界真小,穆夏挪开目光。没记错的话,这是当时在宿舍和路易斯鬼混的另一个雌虫,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罗塞塔也在上次考核碰巧遇到过,是挺靠谱的队友,只是他醒来时,并肩作战过的那些同伴们都已经回去上课。星网账号上倒还留着罗塞塔的几句简单问候,可惜穆夏今天被导师直接薅走,马不停蹄地开会、换衣服、星舰赶路,根本没顾上回复。
穆夏胡思乱想了一会,忽然听见一个苍老温厚的声音,“您好,卢克索冕下,方便单独聊几句吗?”他抬头,看见老赛提带着两个儿子,专门向他们走了过来。
今天的寿星尼克在父亲旁边,清秀的脸上目光灼灼,只盯着阿穆尔,而阿穆尔的笑变得羞涩了几分,穆夏一看就知道他们俩估计有段故事,他主动往旁边退了退。
水晶杯叮当一响,卢克索和老赛提碰了碰杯,他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我们去聊我们的事,把空间留给孩子们。”
老赛提哈哈笑起来,把手搭在儿子们的肩膀上,“尼克,伊斯梅尔,你们好好照顾卢克索冕下带来的两位学生,可别冷场。”
卢克索和老赛提走开了,这里一下子就只剩四个年轻一代,看着阿穆尔和尼克眉目传情的样子,穆夏走远了几步,来到露台上吹风。
同样不想做电灯泡的伊斯梅尔也追着他出来,端着酒杯玩笑道,“干嘛跑这么快,难道怕我吗?”
穆夏没理他,伊斯梅尔却自顾自凑近了,用酒杯撞了一下他的,一声脆响,清越不已,“喂,第二次见面了,一句话都不愿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