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边与太后针锋相对,一边与燕国人斗智斗勇,还想着自己会饿。
“不会吧,这也太容易感动了,大恶人。”夏侯澹笑着看她。
庾晚音吸了口气:“陪我走一段吧,我怕太后堵我。”
“行。”夏侯澹催她,“快吃,不然我白带了。”
庾晚音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点心:“说起来,你原本长什么样?看久了暴君这张脸,我都很难想象你原本的模样。”
在她身后半步之外,夏侯澹眯起眼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就……普通吧,不难看。”
“普通?”庾晚音笑道,“你不是演员吗?”
“所以不得志嘛。”他接得十分流畅,“你呢?”
“我啊,普通社畜,化完妆勉强能被夸一声可爱,卸了妆就不好说了。”
“不必妄自菲薄,肯定也是好看的。”
夏侯澹一路将庾晚音送回住处,才自己回寝殿。他们对外还在演追妻火葬场的戏码,进入宫人视线范围之后,庾晚音就冷下脸来,不咸不淡道:“陛下请回吧。”
夏侯澹也不知是不是在演,温柔道:“那你早些休息。”
庾晚音低头进了大门。
“北叔?”她惊讶道。
“澹儿方才派我过来,这段时间由我近身保护你。”北舟低声道,“今晚你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简直一波三折……”
“看出来了。”北舟点点头,“你脸都急红了。”
此时此刻,太后党正在开小会。
众人全都一脸沉重,肃穆不语。太后低头自顾自地撇着茶叶。
她不开口,臣子隻好站出来主动检讨:“是微臣无能,没料到陛下会在千秋宴上当众发难,一时不知如何解围,害了王大人……”
“王兄当时手慌脚乱,也是难堪大任,入狱遭殃并不冤枉。”这是素来与王大人不对付,趁机穿小鞋的。
“看来陛下是年纪渐长,生出自己的主意来了。臣等无能,还得请太后为江山社稷计,多加管教,启沃圣心啊。”这是煽风点火撺掇人的。
太后终于抬起头:“管教?”
她笑了笑:“他是摆明了再也不会听管教咯。”
“依臣之见,这虽是父子,太子殿下却聪慧宽厚,颇有明君之风呢。”这是暗示太后换一个傀儡的。
小太子低眉顺目地坐在一旁。
太后今夜却不发火了,语带苍凉:“时机过了。”
他们错过了最佳时机,端王势头太猛,如今稳稳压他们一头。此时杀了皇帝,无异于为端王做嫁衣裳。
臣子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先对付皇帝还是对付端王,太后“啪”地放下茶盏,打断了他们:“看皇帝的表现,是铁了心要和谈了。要是跟燕国修好,从此边境无虞,端王就彻底坐大了。”
必须牵製住边境的兵力。
她下了决心,轻飘飘道:“那群燕人官话都说不利索,在都城行走,少不得要与夏人起些摩擦。一群蛮人,一言不合就该动手了吧?到时刀剑无眼,没准会见血呢。”
臣子们寂静了。
穿小鞋的、煽风点火的、打小算盘的,全部止住话头,呆滞地望着座上的女人。
太后要的不仅仅是和谈失败,那对她来说还不够。
她要干就干最大的场面,直接将燕国使臣团消灭在此地。两国相争斩杀来使,无异于最大的羞辱,她想引来燕军復仇,挑起一场新的战事。
恶人,这是真恶人。
内斗是一码事,若是将燕国牵扯进来,性质可就上升了。
一个臣子抹了把冷汗:“这,国土安危……”
另一人忙不迭站队道:“怎么,诸位还怕真打起来了,中军会战败不成?即使中军败了,还能调右军过去呢,到时燕人与端王两败俱伤,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句笑谈,将万千将士的性命摆成了桌上的筹码。
抹冷汗的臣子偷偷望向一旁的小太子,似乎指望他能开口说句什么。太后察觉到了,索性问了出来:“太子以为如何?”
小太子想了想:“皇祖母说打,就该打。”
太后大笑:“真是我的乖孙,比现在龙椅上的那个强多了。”
即使是最野心勃勃的臣子,此刻也有些犯怵。
想到大夏的江山终有一日会落到这样一个孩子手上,难免心中一寒。
张三已经即位几年了。
排布成s形的铁线莲一年年地绽开,新的秀女一波波地入宫。
张三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子嗣。这几年间,他装疯卖傻,明里暗里与太后作对太多,太后对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一旦有皇子诞生,他作为傀儡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第二天就会意外摔死在井里。
然而,他也不能拒绝选秀纳妃,因为他不知道这其中哪一个妃子,就会是那个同类。
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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