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这些所谓竞争真实目的的他却只是敷衍着跟他道“我心里有数,您别瞎叨叨了。”
他甚至在死前的最后一秒都是不甘心的。
他们谁也没想到,长期活在阴暗下的时玖凛人性早已被一点点腐蚀,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杀人如麻的冷血机器。
他才是真正的罗刹神。
时玖凛眼眶泛红,那一团水雾在眼眶中打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然滑落。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至亲。
可他怎么会,他怎么会是爱自己的呢?
在时玖凛有限的记忆力,似乎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见到过那个男人算得上温和的笑脸。
再长大一些时,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他每一个泛着寒意的眼神都能让那时羽翼尚未丰满的时玖凛后背发凉。
这样的人,竟然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吗?
时玖凛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迟来的罪恶感遍布全身,刺得他浑身冰凉。
时玖凛脚步发虚,尝试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险些直接摔倒在地。索性直接蹲在地上,抬手捂着眼睛,像是在很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似的瑟瑟发抖。
他竟是如此十恶不赦。
他竟然已经烂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他,究竟为什么还能像现在这样活在这个世上?
时玖凛倒是宁愿自己还跟之前一样麻木,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情感,用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总比像现在这样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千疮百孔,早就烂到腐朽的心脏要好受的多。
反正跟他沾边的人似乎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是他丧心病狂,是他活该注定被人当成牲畜对待。
时玖凛松开臂弯,抬起头看那个人,刚哭过的嗓音格外的软,轻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即将要被埋进坟墓里的秘密是吗?”
他竟险些以为这些都是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在各种各样杂糅着的仇恨中度过一生。
他竟也曾经是被爱的。
原来流着同样的血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甚至能让他们放下所有的成见,竭尽全力的无偿帮他。
是他自己不珍惜,是他自己戾气重到只愿意。相信自以为是的恶,再咆哮着不顾一切把所有威胁的刀刃一齐,刺入那些人爱自己的人的身体。
他是真的配不上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时玖凛眼眶红到可怕,“只是为了唤醒我的良知?”
老人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又慢吞吞走到最开始那个地方,拿起搭在椅子扶手的外套重新盖在脸上。
只留下一句还未来得及被风吹散,像是幻境一般的低喃:“我活不了多久了,实在是没工夫去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表层的真相下也许还藏着其他细枝末节……也许直到现在,你看到的也都是假的呢?”
恶魔竟然被唤醒了人性,那就理应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像是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似的,
时玖凛却根本无心在意这些。
他跌跌撞撞走出公司,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似乎是想把这一切都重新夺回来攥在手中。
现在风平浪静,他只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灰色天空都隐隐有了裂缝。
他在那一瞬间只觉得无力。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时玖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自己。
只可惜时间过了太久,该流的眼泪早就流了,余下未跌出来的水雾也早在眼眶中干涸,化作又干又涩的一抹红印在眼尾。
他笑不出来,就连眼泪也眨不出一点。
像是个在长期屠戮黑暗社会中已然麻木的人一般,不管外界再怎么刺激他眼底也始终不会有一点点起伏波澜……
又好像是累到了似的,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一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可怜模样。
他也太烂了。
时玖凛拖着身体,久违的迷茫。
他好像真的,直到现在甚至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时玖凛哭不出来,情绪堆积在胸口找不到发泄方式,到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叹息,不了了之。
而那些陈年旧事除了让他更厌恶自己以外没用一点用处。
逝者已逝,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手上染的鲜血他已经数不过来了。
时玖凛张开十指,茫然的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大脑嗡鸣。
阳光下,指腹边缘那层相较而言脆弱的半透明皮肤发着血一样的红。
时空交错,两双轮廓一样的手跨越时间的限制重叠。
一样好看的骨节,只不过另一个上面全是血污。
他后悔了。
那么多条人命,要他怎么还才能还清?
就算是把整个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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