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炕那头,才拉上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她浑然不觉似得,用在场人都听得见的语气说:“我才到家,钱就被大嫂要了。最后这些都拿来买东西了。”要归要,但是苏乘棠没给呀。她才不管这帮人会不会抢吴玉婷的钱财,抢了才好,活该。袁梅拽了苏乘棠一下:“跟他说这个干什么,走,咱们回家去。”苏乘棠抱着东西跟她走,方嫂子帮着把门帘掀开。吴玉婷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她走路二十分钟到了大河边,过了河就是娘家村。大河上有座三眼的拱桥,是土路前端供小汽车通过的,一般村民过去都是从浣洗衣服的石台下游,踩着两人抱的水泥管子过去的。吴玉婷不知为何绕远,从拱桥那边走到水泥管子边,遇上洗衣服的王莲花。王莲花是苏家隔壁邻居,跟吴玉婷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吴玉婷没少听她挑唆,瞅着吴玉婷要回娘家村,紧赶慢赶放好衣服一起跟着回去了。要问图啥?图个乐子。别人过的不好,王莲花才高兴。听完了还能往外传播,跟那群长舌妇们一起八卦,其中自有她想要的满足感。进家门,吴玉婷的娘正坐在院子里切萝卜条,夏天就得给冬天存粮,不然冬天难过。吴玉婷气呼呼地坐在她边上,她没开口,王莲花先说:“婶儿,你瞧瞧我大侄女,嫁到那个穷地方,见天的受气。”孙朝鲜头也不抬地说:“又是怎么了?”吴玉婷有点怕她娘,独立把她拉扯大,一个寡妇在那些年头有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能把日子过撑起来,孙朝鲜可不是一般人。吴玉婷说:“被抱走的小姑子家里遭了事,突然跑回来说等着亲事,还欺负我。我肋骨现在还疼呢。”孙朝鲜也不避讳王莲花,谁让她是本村书记的表妹,两家走的近,不就相当于跟村书记家走的近了。孙朝鲜把萝卜头扒拉了几下,放到箩筐里说:“依娘看说不定就是个幌子,当心她赖在你家里不走。她带没带嫁妆来?”吴玉婷想到小姑子回来带的布料倒是不错,可嫁妆总不能就是米布料吧?这能够啥的。最多她看到剩下的东西就是些棉花,其他值钱的玩意一点没有。“不是说她家遭了事,估摸都被抄家了。剩下一张大团结和粮票都当着大家的面交给我婆婆了。”孙朝鲜说:“我的傻闺女,她说不准是故意装穷。她家三个老师,就算被抄家总能从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能就一张大团结。”
“娘,你说她说故意演给我看的?”吴玉婷的火气一下上来,肋骨像是提醒她苏乘棠不好对付,疼的她呼吸一顿。“好啊她,真是天大的胆子,在我面前装穷。”吴玉婷生气到一半忽然笑了说:“娘,你看这是什么?”吴玉婷从兜里掏出一把铁钥匙,摊在老娘面前给她嘚瑟:“我听你的话,给她屋里的箱子上挂了把锁头。这是另外配出来的钥匙。”孙朝鲜浑浊地眼往王莲花身上扫了过去,王莲花忙蹲在地上帮着装萝卜条说:“婶儿,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娘俩说你们娘俩的。我保证不往外面说。”这话吴玉婷信,孙朝鲜活了大半辈子是一点不带信的。她打算等王莲花走了以后再跟吴玉婷商量着说话。王莲花忽然一拍大腿地说:“哎呀不对,我差点忘记了。出门洗衣服前,我听到你们家二叔子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听说因为你家小姑子的婚事他不满意。连饭都不吃,甩筷子就出来了。”王莲花蹲在墙根下面听了不少,还听到苏家要把苏乘棠嫁给青凤一个三十来岁死了老婆的鳏夫,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呢。其他的她听不真切,主要是老二出门还骂骂咧咧,听了个大概意思她就跑了。吴玉婷本身嫉妒小姑子被城里大伯抱养,过上城里的好日子。回来还受到公婆的偏爱,就连她木讷老实的丈夫还巴巴地去找村集体借了驴车去接人。知晓苏乘棠的婚事“真面目”,吴玉婷发自肺腑的畅快,觉得郁结的怨气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孙朝鲜眼珠子一转,假惺惺地看着王莲花说:“她嫁给老鳏夫有什么用,不是说是个漂亮人么,给老鳏夫不如给你侄子,你侄子不就喜欢漂亮的城里姑娘么?”“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出儿。”王莲花一下蹦起来,是真的从板凳上跃了起来,着急地说:“我侄子虽然瘫痪,伺候起来难了点,但总比嫁给穷鬼给人当后妈强。不行,我要抓紧时间跟我嫂子说道说道。”王莲花跟她们说完这个事,就往大哥家去。孙朝鲜让她拿点高粱酒提过去,就当是给村书记的孝敬。王莲花提着高粱酒到了大哥家,就大嫂在伺候瘫痪儿子,她谎称是自己给大哥送来的。她一直知道大嫂为了瘫痪儿子的亲事发愁,这可是老王家的独苗。奈何瘫痪儿子一般的二婚女子还看不上,非要找干净漂亮的黄花闺女,城里人找不到,就惦记着村里的女知青。苏乘棠虽然在下五旗出生,但却是城里户口,模样身条是一等一的好,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lt;a href=”≈lt;a href=≈ot;/zuozhe/otihtl≈ot; tart=≈ot;_bnk≈ot;≈gt;/zuozhe/otihtl≈lt;/a≈gt;” title=”草莓馅饼” tart=”_bnk”≈gt;草莓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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