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感受,霍秋山曾经没遇到过。他把这归于苏乘棠的出身成分,他怀疑和顾虑,一遍遍的调查打消怀疑和顾虑,又会有新的怀疑和顾虑涌现出来。每一次看到她,总让他有股烦闷的感觉。霍秋山嗤笑一声,掩藏住眼底的悲伤,走到东屋里去陪伴毛豆。村子里同龄的孩子不少,苏乘棠发现毛豆很少跟他们一起玩。倒是霍秋山陪着他上蹿下跳,让毛豆整日很兴奋。白天玩的开心,晚上睡觉就不老实。小手小脚一会踢一踢踹一踹,苏乘棠夜里帮他掖了两回被子。“二叔,你这个表情好吓人哦。”毛豆站在炕上自己提着裤子,小短手小短脚折腾半天。抬头望着霍秋山,差点没憋住小鸟鸟。霍秋山放下镜子,往门口瞅了眼:“没见过别人这样笑?”毛豆思考了一下说:“有吧。”“谁?”霍秋山以为他会说苏乘棠,毛豆却说:“吊死鬼吧。”霍秋山往毛豆脑袋瓜上揉了一把,看到他套上身的新毛衣毛裤,还有干净的小外套,不用说,一定是他后妈做的。抛开成见,这一身里里外外的新衣服,比霍秋山在城里看到的都好看。
“那人对你还挺舍得的。”霍秋山帮他抻了抻裤子:“穿这么好看,怎么跟别的小孩子玩?”“跟泥巴蛋们有什么好玩的。”毛豆从炕上出溜下来,提上鞋,小大人似得说:“还不如看小人书呢。”霍秋山发现,苏乘棠带孩子的确有一套。给毛豆做的鞋子前面多包了一层,不怕他把鞋面踢破。鞋底加了鞋垫,跑跳时间长了也不伤跟腱。“那可不行,以后上学也要跟同龄的孩子接触,不然等到了学校别人抱团欺负你,你就太可怜了。”霍秋山煞有其事地说:“比如把你堵厕所门口,放学专逮你不让你回家,别人都走了,还把你锁教室里。”毛豆怀疑地说:“你怎么这么清楚呀?你也遭过嘛?”霍秋山咳了一声:“都是我让别人遭的。”“坏二叔。”毛豆作势要拿鞋子打二叔,霍秋山似笑非笑地说:“不去解放小鸟鸟了?”毛豆打了个尿激灵,推了霍秋山一把就往门外跑。霍秋山听到苏乘棠在外头喊了句:“慢点,扣子扣上。”毛豆脆脆地说:“扣上啦,我憋不住啦。”等毛豆小小的人儿一身轻松地出来,又听到苏乘棠喊他去洗手。吃完饭,霍秋山临走前,给了毛豆一元钱,让他去买瓶汽水喝。池塘边直走不拐弯,有一家小卖店,毛豆拿了二叔给的钱,先把霍秋山送上大道,自己就往那边去。晌午的小卖店门口聚集着六七个孩子,有大有小。他们身上没钱,穿的衣服也跟村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哥哥姐姐穿完给他们的,免不了有些补丁和破旧。现在天凉了下来,有的一两个孩子还穿着夏天的胶鞋,剩下的穿的也都是不合脚的鞋。小孩脚丫长的快,一年能长两个码,给他们做新鞋都要往大里做,有的还是捡大人的鞋穿,合脚就别谈了,脚指头不在外面露着就算好的。他们没事干,有的不上学,就在小卖店门口守着,碰到认识的孩子过来帮家里买东西,总会跟着讨要一把瓜子、一点糖沫。远远地,毛豆过来了,穿着里外新的不能再新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是刚刚合脚的。他眼里没人这一点跟他二叔如出一辙,自顾自地越过那帮孩子,走到小卖店里把一元钱往柜台上一拍:“婶呀,我要买汽水。”小卖部的白嫂子正在擦柜台,见到毛豆来了,乐呵呵地说:“又来消费啦?给你,橘子味的汽水对不?”毛豆长得唇红齿白眼睛大,想要哄人的时候,小嘴甜的不得了。兜里总有零花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是能掏钱消费的主儿,不是死缠烂打讨吃讨喝的,就冲这一点,白嫂子总会往他兜里揣点瓜子,让他回去的路上边走边吃。≈lt;a href=”≈lt;a href=≈ot;/zuozhe/otihtl≈ot; tart=≈ot;_bnk≈ot;≈gt;/zuozhe/otihtl≈lt;/a≈gt;” title=”草莓馅饼” tart=”_bnk”≈gt;草莓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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