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不,”娄牧之使劲挣扎,易知秋觉得逗他比逗猫好玩,就是不撒手:“你答应我才放手。”娄牧之推着他越靠越近的胸膛,这个人真讨厌。一个推一个追,地上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就在这时候,门口的灯忽然亮了,防盗门打开,顾汪洋走了出来面色有点阴沉:“小牧,回家。”易知秋定睛一看,亮堂堂的喊了声:“顾叔,怎么是你?”他压低嗓音问:“顾叔是你爸?”又想了会儿,心里嘀咕着说:“不对呀,没听说他有这么大的儿子。”“是侄子,”娄牧之也跟着喊人:“姨父。”易知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侄子,难怪之前没见过小木头。顾汪洋路过纱窗,见到娄牧之的背影,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男生,两人在夜色中拉扯了半天,从背面看十分亲密的样子。他皱着眉冲下楼,现在那男生转过脸来,他才认出娄牧之身旁的少年是谁。“是小秋啊,”顾汪洋眸子里的烦郁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他温润的笑容:“哎,你们俩认识?”“一个学校的,当然认识了,而且小牧还加入了我们篮球队,我和他算队友了。”“噢,瞧我这记性,你也在三中念书,”顾汪洋目光落在两人紧握不放的手上,温和的笑着:“站那喂蚊子呢,要说什么进屋说。”“我俩商量周末一块出去玩儿,聊得差不多了,”易知秋终于放开娄牧之,一看手表:“呀,都快九点了,不打扰您跟林姨,我回家了。”“天黑,要不要叔送你。”“没事儿,几步路。”易知秋朝娄牧之抛了个飞眼:“小木头,周末见。”星辰攀上头顶,星点莹白的光落在他身上,少年把书包往身后一甩,拍着篮球,又蹦又跳的走了。推开防盗门,杨嫂在煮宵夜,林夕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哈密瓜,见了娄牧之,也只是简单说句回来了。“什么时候加入的校队,也不跟我说说。”“今天,”娄牧之弯腰换拖鞋,补充了一句:“副校选的人。”“你那胳膊能打球?”“能。”“周末去哪儿玩啊?”娄牧之想说,我都没答应他,话到了口齿间,又咽回去。比起待在这栋奢华的复式楼里,他更愿意和易知秋在一块,便答:“去摘杨梅。”“要不要我陪你去?”娄牧之静默片刻,委婉道:“姨父,都是小孩,你跟我们在一块会嫌闷的。”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顾汪洋微微眯眼,不再顺这个话题往下。
顾汪洋背靠墙壁抱着双肘,离得近,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把校服脱了,”顾汪洋揉了揉他的发心,满脸宠溺:“快点去洗漱,一身的臭汗。”“哦。”娄牧之顺手把校服外套搁在衣架上,拿了干净的睡衣进去浴室。浴室里朦胧着水雾,白汽袅绕经久不散,娄牧之用抹布擦拭镜子,擦去薄薄一层白,他第一次对着镜子脱掉上衣,露出小小少年人的骨骼,白皮肤。他背过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就落在后腰那块地方。易知秋的手臂早已离开了他的腰窝,触感却留了下来,缠缠绵绵,打算在他皮肤上落地生根。娄牧之对着镜子,他探出食指按了按,温度不热,也没有印上他的纹路,为什么就是觉得烫呢?他又碰了碰下巴,拇指正好与易知秋按过的地方重合,那块皮肤也烫。脑海里像放电影,万花筒般变幻莫测,转回来掠过去,打球的易知秋,笑得没心没肺的易知秋,贪吃甜筒的易知秋,指尖拿着白兰花的易知秋,穿着红色球服的易知秋,全是他。想得思绪杂乱,毫无进展,娄牧之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易知秋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娄牧之不再想他,打开淋浴头,他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任由热水冲洗着身上消失的汗迹。浴室顶端闪过一道红光,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那里面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镜头镶嵌在光滑的大理石中,没有丝毫痕迹。书房,落地窗帘关得严丝合缝。没有灯光,没有月光。黑暗中,顾汪洋坐在电视机前,显示屏映出一帧帧画面,他的视线绞在其上,姣若玉树临风的青涩小孩,脖颈美如天鹅,窄腰宽肩,在他抬起手臂时,肩胛骨似蝴蝶,显出振翅欲飞的情|态,一双细白的腿又直又长,脚指甲盖粉白圆润,连脚后跟都光滑似绸缎。顾汪洋仰高脖颈,陷在软椅里,把住汹涌的欲|望。热,空气湿热,喘息凌乱。他一手攥紧蓝白相间的校服,如瘾君子,急促地嗅着上面的味道,每一口都如过磁,电流绵密,跗骨荡魄,洗衣粉的清新混杂着汗味,他隐约还能嗅到一丝甜腻奶香,像儿时吃进嘴里的糖。他微张唇,每一条神经都染了兴奋的毒,像装满水的气球,越发膨胀。浑身都是薄汗,热意席卷了大脑,他意识混沌,视线却始终清晰,盯住电视上的小孩,不肯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为了不让喉间逸出低吟,他咬住校服,用了力,甚至咬破了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直冲大脑,如一波又一波孟浪的潮水,令他在欢|愉生死的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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