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离,你男神来了。”一个扎两条麻花辫的姑娘说。“哪呢哪呢?”“大门口。”娄牧之顺着女生的声音望过去,看见易知秋侧影时眼里闪过欣喜,目光继而移到与他并肩的梁靖冉,表情就冷了。袁离离比花娇艳的笑容在看见梁靖冉那一瞬凝固在脸上,她嘴角下垂,不高兴地说:“她怎么也在啊。”于斌多嘴,凑过去:“我听说,那个美女是易学长的绯闻女友。”盯着某个虚空点的娄牧之眼神稍变。“去你的,”袁离离捏着粉拳捶他:“胡说八道。”于斌捂着胸口“哎”了声,不怕死的辩解道:“真的,年级里都在传,说易学长之所以不谈恋爱,是因为梁靖冉没表白,要是说破了,两人肯定是一对儿。”他欣赏了会儿才子佳人的缱绻画面:“不过你别说,还真是郎才女郎,好般配啊。”扎辫子的姑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感叹道:“你活腻了?”“死胖子你还敢说!”下一秒,袁离离原地爆发,追着于斌打了全场,他那身板差点没从胖变成肿。化好妆,娄牧之坐在临窗的座位,礼堂一阵接一阵暴动,好多女生捂住心口,嚷嚷着好帅,绝了之类的话。娄牧之觉得吵,往耳朵里塞上白色耳机,没理会热闹,而是看着窗外的微风跟绿叶玩捉迷藏。左肩被人拍了下,他习惯性地转朝右边,娄牧之摘下一只耳机,看见了易知秋。“可算找到你了,”易知秋抱着一把吉他在他身旁坐下。这人换上黑色西装,脖颈系上领结,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装扮一变气质也变了,连衬衣皱褶都显得雅致。娄牧之心说难怪女生们要尖叫,他这打扮要放在古代,就是一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还是经常逛青楼,红颜知己数不胜数的那种。天生的风流鬼,一笑,就有无数姑娘往上凑。联想起于斌那句话,娄牧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娄牧之外表看起来与平时无异,易知秋却像生了一双透视眼,能看见他面无表情下的所有细微情绪,娄牧之开心的时候,会抿唇线,手指不自觉拨动腕骨上的念珠,他不开心的时候目光会放空,就像一座精美雕塑。“没有。”娄牧之重新带起耳机。易知秋凑过去一点:“是不是要上台了,紧张?”“不是。”娄牧之把头扭朝一边,礼堂外除了绿植就是建筑,几乎没什么可看。
易知秋明显感觉到娄牧之不想搭理他,他有点慌,喊了好几声小木头才换来一句冷冷的“嗯”。“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易知秋把吉他丢去一边。那语气娄牧之叫心头一酸,他确实生气了,准确来说,是生闷气,因为他一想到梁靖冉,情绪就莫名的低落下来。其实娄牧之很早就意识到了,易知秋对他而言跟别人不一样,在很多时候,他甚至自私的希望易知秋只对他好,只看见他一个人,他喜欢看他笑,看他胡闹,喜欢他身上樱花的味道。他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他笑容明朗,是阳光和烈日,娄牧之觉得自己像一株阴冷的植物,他渴望光,也暗自希望,光也渴望他。“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说这话时,易知秋弓下背脊,他声音很轻,就像在哄人。“哪错了?你说,”易知秋歪着脑袋去看他:“我改。”娄牧的心更软了,莫名其妙的坏脾气也在他的语气里慢慢融化。“没有~”态度变好了,易知秋在娄牧之这里最懂见缝插针,笑着说:“那你理理我。”娄牧之摘下耳机,转过身去了。别的男生被化妆老师按在座位上搽脂抹粉,但娄牧之那张白瓷脸仍然干净且俊秀,看起来与他平日一样,但易知秋又觉得有点不一样。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响,才发现娄牧之嘴唇红润,透出一种果冻般的质感。杂夹着玫瑰色调的小金钻,在灯光下,双唇间像含住一河星空。“你嘴巴涂什么了?这么亮。”“老师给化的舞台妆。”娄牧之嫌弃地抿了下嘴唇,他不喜欢这种黏糊的感觉,而且刚刚照镜子他被自己唇红齿白的样子吓了一跳。易知秋的视线落在他鼻尖以下,盯住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掌心不由得冒出些虚汗,他觉得喉间干涩得难受。“很娘?”见他表情不对劲,娄牧之问。要是他敢说一个“娘”字,娄牧之下一秒就把口红抹他嘴上去。“不娘,你这么爷们,就算穿裙子也很帅。”易知秋随便找了个理由,他立刻转过头去,没再敢盯着他看。“裙子?”娄牧之拧眉,他现在就想给他抹一脸口红。“逗你玩的,”易知秋笑了:“你帅死了好么。”娄牧之刚攥紧拳头松开,被逗乐了。他的嘴唇颜色偏淡,此刻加了一点红,立刻就有了艳若桃李的感觉,易知秋很想再看一眼,但他没这么做,而是佯装漫不经心的拨弄琴弦,良久后,他才说:“过了十二点就是新年了。”“所以呢?”娄牧之看着在他指尖震颤的琴弦。“晚会结束,我去天台等你,我们一起跨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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