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洛枫疑惑道:“若是被人看去了,如何是好?”俞晗芝却道,“要的就是被有心人看到。”洛枫虽不明白,还是照做了。此处后花园栽种了一片果树,本是先帝用以金屋藏娇的,故而离得几房的院落偏远,又紧邻后罩房,鲜少有人往来。俞晗芝熟门熟路地寻来,不用刻意数步子,很准确就找到了邵禹标记的位置。曾经,她来过太多次数了。她记得某个寒冬,正是守岁,王府众人用完餐,邵禹给她传了小纸条在此约见。回了南院,她便无心和邵舒相对,言语之间好不耐烦,邵舒也没有对她恶语相向,只是自己去了书房。而她呢?跑来这阴冷黑暗的地方,半夜下起了大雪,她等得浑身颤抖,都没等来他。如今想来,俞晗芝心里窝着一股气,不远处就是邵禹的身影,正朝她挥手。她恨不得上前一刀捅死他,可她不能,她要不动声色,慢慢地编织陷阱,看着猎物落入陷阱里,痛不欲生,所以她现在只能忍耐。“小芝,我知道你还是会理我的。”邵禹身得高大,头挨着树枝,只好微微弯腰,上前将俞晗芝拉了过来,整个人的身影罩落下来。以往这个时候,在他靠近过来,俞晗芝总会觉得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气息,令她不知不觉沉沦,心扑通扑通乱跳。人总有薄弱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俞晗芝便是如此。现在的心,倒是一片平静,毫无留恋。“何事?”俞晗芝微侧过身,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小娘子还在气恼呢,邵禹不急着说正事,将脑袋又凑近了一些:“你那天踢了我一脚,我到现在还疼着呢。”“是吗?”俞晗芝不着痕迹地躲避开,抬眸轻瞥了他一眼,毫无预兆就朝他另一条腿用力地踢去,然后微微一笑:“这样就对称了。”“小芝你……”邵禹痛得皱眉,想要发火,却又看到她露出的愁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问他,“你寻我,又是何事?”邵禹只好忍了下来,想到还有正事要问。邵禹忍了忍,问道:“你同我说过,你是绫雾号的当家,可是真的?”“是,但也不是。”俞晗芝转眸道:“当我要嫁来王府之前,知道自己无力再经营江南的生意,就把绫雾号给卖了。”“你卖了?”邵禹大惊失色。俞晗芝眨眼,点点头:“卖了。”又道,“卖成了我那一堆嫁妆,够吃喝一辈子的。”“……”邵禹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真是愚蠢的妇人,绫雾号是什么,一堆不值钱的嫁妆破烂物又算什么?俞晗芝故意问道:“怎么了?你想找绫雾号的大当家?”邵禹一挑眉毛问道:“你认识她?”“自然。”俞晗芝笑道:“绫雾号是我卖给她的,我岂能不认识?”“那便好办了。”邵禹同她说,希望她能替自己引见这位大当家,可俞晗芝却问道:“你得同我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否则我如何引见?”邵禹起初不肯说,想起昨日戴茵茵提的事情。最近军营开支用度紧张,上个月坤王又招了一批新兵,眼见着军饷就快要见底了,大家都为着此事发愁。戴茵茵便和坤王妃建议,由她出面上缴自己的嫁妆充作军饷,以此来说服俞晗芝拿出她的嫁妆。坤王妃听了,和坤王一说,却被他断然拒绝。“那天她是怎么说,你没听见?本王用自己儿媳妇的钱,还要不要脸了?”后来,戴茵茵又说,近期关东来了一位绫雾号的大当家,到处传她要在关东做生意。她便提议,让王爷给她绫雾号的生意一个便利,让她表一下心意,言下之意,就是要宰这只肥羊。无奈俞晗芝就是不答应,邵禹只好把这事简单地和她说了。俞晗芝轻飘飘一句:“你们关东的军饷与她一个江南人有何干系?”又道:“她就是想在关东做生意,随便找个人出面,你们根本拿她没办法。”“这事你别管!我现在苦于没有途径和这个大当家攀谈,你牵个线就行。”见俞晗芝的神情有些动容,邵禹又拿出他的看家本领,一套甜言蜜语再画个惊天大饼,说是为了她和他的未来着想,兵力是一切的关键……诸如此类。“我尽力一试。”俞晗芝点头,勉强答应了。“乖。”邵禹觉得此番费劲极了,想起以往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服从,眼里满是对他的爱意。可现在呢?他说个事,她不是反问就是反驳。俞晗芝她,变了。邵禹这般想着,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思量,就不知到底是什么让她起了变化。是二弟吗?此刻的俞晗芝正在装傻,她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自己为何没有以前听话了。想起曾经,邵禹故意在她面前说洛枫、邵舒等等人的坏话,让她心里渐渐起了刺,让她背离身边可以亲近之人,为的就是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样,才更好骗,更好利用!但邵禹心里对她还是有把握,嘴上说着甜话,俞晗芝听得不甚耐烦,却没注意到,果林的另一侧,出现了两道身影,是白瑶儿和邵舒。邵舒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去南院,就被她拉了过来。“你说果林有可疑之处,就是让我看这个?”邵舒微微眯眼,看了不远处的邵禹和俞晗芝,只见一人弯腰,一人低头,颇像私会那么回事。“我,我不知道是世子和……”白瑶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邵舒已然转身离开,人都走远了,她愣在原地,懊恼地回头看了一眼,连忙追上去,“二哥哥……”另一厢,俞晗芝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随便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还没回到南院,俞晗芝不知道邵舒已经回府,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连忙喊上洛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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