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是在笑声中度过,入了夜,时间还不算晚,夏璟又坐在了床边时不时陪着张秀溪唠嗑,看起来闲得很。张秀溪实在没忍住问她: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公司开除了?不然怎么会这么闲,一个工作上的电话都没接,一整天几乎没碰手机,太奇怪了。张秀溪知道夏璟这几年一直很忙,别人正常的节假日,只要她不回家,夏璟就会去找兼职挣钱,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夏璟直接把她和陆清鸥的聊天记录翻出来了,张秀溪看见上面明明白白有着请假的事,才肯相信她。翌日,也是术后的第三天,可以去化验科去取结果了。天还没亮,她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有些某明的紧张,心跳一直很快,她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张秀溪。随着天际逐渐亮堂起来,她也越来越清楚自己在怕什么。怕那个万分之一,怕化验结果出意外。即使医生也说了大概率没事,夏璟依旧在害怕。这两日她不去碰手机,仿佛断网一般不去接触网络,她怕自己去搜索那些意外情况,她在逃避那些意外情况。夏璟深呼一口气,坐了起来,等着天彻底亮了起来。陪张秀溪吃完早饭,夏璟又将这几天用的行李收拾好,什么事情都做好了,磨磨蹭蹭才去取结果。住院部离去结果的地方不远,但夏璟走得很慢,越靠近那栋楼,心里越发不安。这份不安不仅仅是对未知结果的恐惧所带来的,也有四年前张秀溪病危时她签下的一张张通知单所带来的。恐惧是个可怕的东西,并不是事情过去了,时间过去了,恐惧就会消失。它会狡猾地藏在身体里,藏得隐蔽而深,会让人误自己已经战胜了它,可当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它会立马从身体里发芽探头,折磨着人的精神意志。夏璟深呼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掌心出了冷汗,紧了又紧,因此在手机振动起来时,直接吓着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霍离雪。霍离雪打电话来做什么?夏璟抿唇默了默,在察觉铃声要结束时立马按了接通,被她握得有微微热度的手机贴在耳边,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哑:喂。霍离雪顿了一秒,问她:化验结果取到了吗?夏璟清了清喉咙:还没有。
人很多?不是很多,我已经到了,很快就能取。夏璟说。人不是很多啊,霍离雪的声音轻轻的,这样吧,不挂电话行吗,你取了直接告诉我。夏璟默了几秒,嗯了一声,按照流程去取结果。期间没人主动说话,但一直保持在通话中。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夏璟能从电话中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很轻很浅,她不由自主将自己的呼吸也调整到和对方相同的节奏中,心慢慢稳定下来。取了报告,看了结果,反复将结果看了几次,夏璟轻轻道:外婆没事。电话那头的霍离雪笑了一声:没事就好,快去给外婆说好消息,我先挂了。夏璟嗯了一声,快步走回了病房。霍离雪也快步走回了教室。这是堂就是分钟的大课,方才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她先是给张秀溪通了电话,问了化验结果,张秀溪说她也不知道,夏璟出去好一阵儿了还没回来,应该是排队的人很多。霍离雪又给夏璟打了电话,在夏璟说排队的人不多时,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论多大的人,看起来多强大的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当恐惧来临时,害怕独自待着,害怕独自面对,同时也怕有人陪在身旁,有人陪着面对。挂断与夏璟的电话时,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一两分钟了。霍离雪迈着不知,踩着高跟鞋,快熟从窗边回了教室上课:抱歉同学们,刚刚有点事,进来迟了,我们接着上节课的知识点讲从早上到晚,上了一整天的课,到了晚上九点半,霍离雪才从教室出来,一贯精神气十足的她,难得露出疲倦的神情。路上碰见黎青,两人一同去了停车场,黎青其实挺好奇为什么霍离雪前两天要和别人换课,把大部分课都集中在今天上了,这可是整整一天,在各栋教学楼里穿梭,也太累人了吧。道别后,霍离雪开车回了盛景园,泡澡时差点睡着,放在门外的手机铃声想起,她清醒过好,从浴缸中出来,穿好睡袍走了出去。电话铃声已经停下了,她看了一眼,又回拨过去。明悦言声音轻快:姐姐,你刚才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霍离雪坐在沙发上:没打扰我,刚才在走慢了,怎么那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明悦言卖关子:有事,你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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