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不着痕迹地站起,垂眸颔首,道:“宗主。”
迟镜一边整理衣襟,一边飞奔到常情身边,躲在她身后。季逍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抽动。
常情关照道:“迟小公子,什么事?”
“他……”迟镜话到嘴边,却告不出状。七步之外,季逍在幽暗中向他浅浅一笑,眼神冰凉至极。
两人都看着迟镜,一个垂眸,一个侧首。室内一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迟镜尚未平复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少顷,常情打破了沉默,说:“你们怎不掌灯。”
她娴熟地打了个响指,一星灵力注在门口的机栝上。青铜九枝灯如昙花绽开,鲛烛次。许多东西都是随手一扔,并无固定位置。比如一本剑谱,看到一半,被扣在书案边缘,要掉未掉;比如一盆兰花,好像主人忘记浇水,叶片蔫蔫地倒伏,更别想开出花了。
奇异的是,房间里虽乱但不脏。迟镜东张西望,甚至手欠在圆凳下沿摸了摸,硬是没找着一丝灰尘。果然,季逍的洁癖还是很严重,只是在无人束缚的居处,他好像很讨厌条条框框,有意打破某些无形的规则。
季逍喝的茶,与迟镜在暖阁常喝的一样。迟镜没手艺自己沏,见他沏好了,忙双手捧杯喝起来。
季逍把剑往墙上一挂,双手抱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等迟镜放下茶盏,他才道:“如师尊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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