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没回家睡觉,他在海韵民宿里一边备课一边等季怀邈。眼皮很沉,阮林打了个哈欠。他以前真不知道,谈恋爱和缺觉还能挂钩。这属实是他无知了。虽然明天季怀邈还休息,但他今天就犯了小时候的毛病,没什么耐心,一定要在今晚结束之前等到季怀邈。阮林歪在沙发上,努力仔细地听着街道上的动静。这会儿他觉得听力受损是有些麻烦了,别人可以轻易捕捉到的声音,他得打起精神听。好在夜深人静,蓝天街的居民们早早就睡下了,这让阮林不至于太过束手无策。等着等着,阮林有些迷糊,他打了个摆子,然后再次坐直。冬天的夜漫长而寂静,季怀邈停好车,搓了搓手,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开门下车。刚把车门关上,转过身,季怀邈就看见一个人影奔着他跑过来。季怀邈舒心地笑起来,然后张开双臂,迎接扑过来的阮林。几天的奔波和疲惫,在这一瞬间,消弭殆尽。黑夜与静谧给了他们极大的安全感,两人抱了好一会儿,季怀邈亲亲阮林的额角,晃晃他说:“外面冷,走,先回去。”两人并没有回家,而是进了海韵民宿的大门。屋里暖气烧得足,季怀邈脱了羽绒服和制服外套,一边解袖口一边跟阮林说话:“等急了吧?”阮林捧着脸坐在餐桌上看他:“急倒是没急,就是困,洗个澡精神了点。”“那你先去床上,我去冲个澡。”季怀邈说。阮林起身往楼上走:“朝南那间啊,等你。”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要回家的事,仿佛今晚就该是在海韵民宿休息的一样。季怀邈洗完回来,看见阮林靠着枕头脑袋歪着,手背撑着下颌,迷瞪着。床面另一侧陡然深陷下去,阮林清醒过来,疲倦但是温柔地拉过季怀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季怀邈把他揽进怀里,阮林小猫似的蹭蹭季怀邈的颈窝。“睡吧。”季怀邈轻声说,然后想把床头灯关上。阮林扯了他一把,从被窝里拿出一束“花”。季怀邈愣住,他顺着阮林的手握住毛线花柄,软乎乎的触感挠着季怀邈的心。“红玫瑰、白玫瑰、粉玫瑰都送你。”阮林把大妈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季怀邈看着花,又看向阮林。此刻阮林的眼睛比刚刚清明了些,他搂住季怀邈的腰,贴过去,把左耳压在季怀邈的心口。“叫什么呢?就叫永生的爱情。”阮林听不清自己说的这句话,季怀邈咚咚的心跳倒是很清楚。一翻身,季怀邈把阮林压在床上,他把花放在阮林耳旁,挨近他,蹭蹭他的鼻尖。“我可真想干点儿什么啊。”季怀邈坏坏地笑了下,然后低头亲阮林。
民宿里只有他俩在,顾忌的少,阮林被亲的哼哼唧唧的。就在他以为季怀邈会继续做下去的时候,季怀邈猛地退开,盯着阮林大口大口喘了会儿气。拿过那束毛线花,季怀邈闻了闻,虽然一无香气,却满是心意。“现在你得睡觉了,扣子。”季怀邈翻过身,把阮林搂进怀里。一夜无梦。先醒的是季怀邈,醒来之后,他没敢动,因为怕吵醒阮林。等了二十多分钟,季怀邈觉得自己右半边都麻了,他俯身含住了阮林的唇瓣。阮林笑了起来,暴露了他已经醒了的事实。“我好看吗?”阮林眨巴着大眼睛,多无辜似的问季怀邈。季怀邈刮他脸蛋,逗他:“从小看到大,没感觉了。”阮林抽了下他的手:“那咋不说我们中间消失的那十几年呢。”季怀邈笑起来,拥住他:“所以现在要多看看,天天看,装口袋里看。”阮林笑他幼稚,却更用力地抱紧了他。于是,两人昨晚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在早上补上了。激动中,阮林拨了下季怀邈的脑袋,季怀邈停下问他怎么了。阮林突然不好意思了,伸手搂紧季怀邈的脖子。季怀邈被他箍地快喘不过气了,但他没挣扎,等着阮林的下一步动作。“你,你到我左边来。”阮林的气息撩拨着季怀邈的耳朵,闯进季怀邈的心里。阮林顿了几秒,才小小声说:“我想听清你的声音…各种声音。”季怀邈笑了,轻轻含住阮林左耳耳垂,蛊惑地说:“好,你要我怎样就怎样。”阮林面色比睡醒那会儿红润多了,他嘴唇发胀,身上却觉得挺舒坦。“我一会儿把床单被套洗洗吧。”季怀邈声音还很哑。阮林没什么力气地摆摆手,说:“不用,保洁阿姨一块拿去洗完了消毒,比你洗得干净。”浑身黏腻,阮林爬起来要去洗澡。浴室的门刚关上,又被季怀邈拉开闯入。季怀邈倚着白瓷砖站着,没等阮林说话自己先开了口:“没啥不能看的吧?”瞧这话问的,阮林都不知道怎么答了。小时候这两人也是早就把对方看了个遍了,这长大了,这一阵儿没少看,那确实没什么不能看的。阮林客客气气地用小老板的话语回答他:“您请便。”季怀邈一点不含糊,找了个方便的姿势就把阮林抵在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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