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倒退两步。“不是我偷的,是它自己溜达到我门前,我才抱过来。”“那不还是偷。”“……你把口水擦擦再来谴责我。”“能吃吗?”“不能。”荣筝刚一睁眼,就被陶眠催促着收拾行李,他们要尽快离开栖凰山庄。“不是要除鬼吗?难道是……失败了?小陶,快点快点,咱们赶快跑,不然等会儿人家来算账。”荣筝自己脑补了一个合理的原由,陶眠本来没想到,但将错就错,顺着徒弟的话说,免得解释起来麻烦。“是是是,就等你收拾好呢,再不跑来不及了。”两人翻墙离开了栖凰山庄,没走正门。荣筝是真的以为陶眠没给人家把事情办成,跑路的动作麻利极了。她一直昏睡,自然不知道陶眠早就料理好了这里的一切。包括他潜入胖管事的居所,桃枝在他的额头点化。等到天明,他的记忆中自然多出了庄主因急病而离世的一段,该做什么他心中有数。至于同在山庄的苏天和与杜鸿,陶眠也悄悄去看了。这两人早已销声匿迹,或许在发现山庄的异动时就已经离开。除了那只鸡,陶眠什么都没带走,和五弟子一起返回桃花山。到了自己的地盘,他把恢复了些许精神的昕贵人放在观中的小院儿。黄答应发现他有了新鸡,趾高气昂不理睬仙人。昕贵人倒是对它极为好奇,亦步亦趋地跟着,模仿它的动作。把黄答应烦得不行。好不容易死了两个兄弟,它一鸡独霸全笼,这下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个野家伙。它拍打着翅膀,让昕贵人离它远点儿。陶眠叮嘱它们两个要好好相处,然后才给徒弟指了指她的住处。“这两间屋子都打扫过,你挑一间,都是你师兄师姐住过的地方,风水很好。”“……”荣筝左右瞧了瞧,随手指了一间,正是楚流雪之前住过的。“那就这间吧。”“成。”陶眠没别的说法,点头应下,随后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子里睡觉。“诶诶,小陶别走!”荣筝在后面拽住他宽大的衣袖,“我都拜入桃山了,不是应该修习功法么?”“你不是会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不要强求。”“那我……应该做点什么?”背对着她的陶眠顿了顿。“你要是闲得没事,就把院子里的柴劈了。”“劈柴?”荣筝转过头,果然那里有一个壮实的木墩,一柄陈旧但锋利的斧头,还有摞得高高的柴禾。“现在一不是冬天,二……那里又从不缺柴。再说小陶你一个仙人又不怕冷,为何要劈柴?”“……”陶眠笑了,“你还是 不如信我陶眠在山庄内提到,要与荣筝做一个“约定”。荣筝不止一次地缠着他询问约定的内容,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开话题,总之一次也没有透露过。这下小花不高兴了,她说小陶居然哄骗人。陶眠只是说时机未到。时机何时才会到呢?进入桃花山的这段日子,荣筝始终没有忘记扛在自己肩上的使命。她平时与仙人插科打诨,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劈一劈柴,做一做饭。陶眠说他的弟子要做的就是这些事,为了更接近他心中的“弟子”形象,荣筝主动地包揽了许多杂事。
他们平日相处的大多数时候,陶眠横在躺椅上晒太阳,荣筝有序地做着杂活,同时不忘叽叽喳喳地跟他闲侃。她在观察仙人,仙人也在观察她。时间久了,荣筝以为陶眠对弟子的戒心不算高。毕竟他提及之前的几位弟子时,无意间讲了许多纵容他们的事。或许仙人不认为那是纵容吧。但在荣筝看来,陶眠对自己的徒弟真是一颗真心两手捧,好得不得了。当然真心换真心,陶眠的弟子哪怕背弃所有,也绝不会把俗世的火烧到这里,永远地忠诚于山。但荣筝是带着私心上山的。随着她逐渐取得陶眠的信任,她开始慢慢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只能一点一点试探着来。她随身携带的“仙人醉”是杜鸿给她的毒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但据本人说对付仙人很管用。陶眠有饮酒喝茶的习惯,她就每次少量地滴上一些。起初荣筝固定下五滴,后来是四滴、三滴、两滴……越是在桃花山停留,她就越下不去手。她知道陶眠对弟子很好,她也是陶眠的弟子,所以陶眠对她很好。她曾经想过,只要仙人一死,她就能永远解脱,不用再害人。但这最后一个任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实在难如登天。陶眠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他从未采取过任何行动。然后有一日,就在荣筝照例为师父冲沏茶水,照例在里面滴上一滴“仙人醉”后,陶眠喝了,却脸色一白,当场呕出一口鲜血。荣筝吓到怔住。“小、小陶?”她左手一抖,茶壶掉落在地,碎得七零八落。陶眠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伏在石桌上,不停地咳嗽。“小陶!”荣筝连忙跪倒在石桌旁边,一手去探他的脉。仙人的脉象乱得惊人,荣筝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她从自己怀里拿出常用的药兜,里面满满的都是治疗内外伤的药。“小陶,你、你撑住,我想办法救你……”瓶瓶罐罐撒落一地,荣筝抖着手在其中翻找能解毒的药。但是仙人醉没有解药。她心里一空,想的不是最后的任务终于要完成,她会远走高飞。她想的是,又一个对她好的人被她害死了。荣筝的眼眶通红,力气尽失,跪坐在地上,几乎要无助地哭出来。风筝不会流泪,但小花会伤心,会难过。她做不回风筝,也成不了小花。她什么都不是。……一根毛绒绒的狗尾巴草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搔了搔她的额头,惹得人发痒。荣筝抬起朦胧泪眼,却发现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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