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人被这声音瘆到,开始惊慌。“什么声音?!”“是不是有鬼啊?”“早说让你们别听老太爷的给他续弦!这女子来路不正——”“作法的道士呢?怎么没请来?”“来了来了!”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黝黑的小伙子几乎是拎着一白胡子老头进门。那老头身上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一杆拂尘,发冠都松了,不难想他是怎么一路颠簸到了这里。老道士让青年把他放开,整理几下衣冠,来到简陋的法坛前。这家的儿女凑到他身边,急着求道长帮忙,赶快结成这门亲事。道长老神在在,让他们莫慌,他就是来镇场子的,什么妖魔邪祟都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树上的陶眠都听笑了,老道士真敢说。这老头身上零星有点道行,身为修道之人,却助纣为虐,作出这等阴邪之事。陶眠坐在树枝上,悠闲地抱着狗,手中的桃枝顶端凝聚的灵力更多。这回院子里的风更是凶猛,几乎要把老太爷的棺木整个掀过来。飞沙走石,打在院中人的脸上,疼得他们哎呦哎呦地叫。那老道士神神叨叨,手中捧着一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含在嘴里,噗地喷出去。可就在这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那喷出去的血又全都回到他的脸上,物归原主。满脸是血的老道惊慌叫喊,其他人看到他这可怖模样,更是惊恐不安。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陶眠就在一旁看热闹。热闹看得足够了,他手中的桃枝一滑,隔空点在院门。方才还紧闭的大门骤然打开,一行人连滚带爬地逃走。老太爷也不要了。等他们慌乱离开后,陶眠才施施然地翻身下树。院子里一片狼藉,陶眠抬脚迈过那些碎掉的贡品,绕开老太爷移了位的棺材,最后来到那红棺前。红棺纹丝未动,安然地横在原地。陶土呜呜叫唤两声,爪子捂住双眼,不敢看。陶眠其实也不太敢,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开出什么来。棺材四周钉了九九八十一根钉,这是半点生机都不留给棺内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把棺打开。咚!就在陶眠的手要搭在棺材盖时,里面突然传出一声闷响!陶眠眼睛瞪大,抱着狗倒退两步。咚咚!响声再次出现,这回陶眠反应过来了,应该是里面的人在求救。陶眠把陶土放在地上,小狗迈着短腿紧紧挨在陶眠的脚边,亦步亦趋地跟随。仙人又上前两步,双手搭在棺材盖上,这时里面的人已经敲疯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好好好,别敲了,在救了在救了!”钉子钉得很死,陶眠只能耐着性子用灵力把它们一个个撬开。等撬到 比我还能活陶眠先把这瘦弱的老妇扶起来,问她有没有哪里疼。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笑起来满脸褶,但面容和蔼平静。
“我没事,多谢你啊。”说话的嗓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老人音。陶眠心里震惊,但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道:“你是不是……蓝枳?”老人的眼睛睁开几分,似是感到惊讶,这里竟然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你……认识我?难道之前我去祈福时,你见过……”陶眠如实摇头,他和蓝枳第一次见面。但蓝枳过去是采女族带有神力的族长,应该去不少地方做过祈福仪式。“你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吗?你差点被人结了阴亲。”陶眠用最言简意赅的话说明了蓝枳的处境。他以为蓝枳会露出痛恨的神情,最起码要骂一骂那个白眼狼妹妹和瞎了眼的未婚夫。但是蓝枳闭了闭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我知道啊,知道的……”她又睁开眼,眼神柔和。“但我不是被你救下来了么,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她心态很好,好到陶眠有点不敢置信。他抚摸两下陶土顺滑的毛。虽然蓝枳是金手指认定的徒弟,但陶眠还是想问问她本人的意思。“你有其他的去处吗,如果你有,我就送你过去。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随我回山中。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天定的缘份。正好我们宗门缺个徒弟,你可以拜入我门下。”陶眠把事情吧啦吧啦说给蓝枳听,两条路摆在她面前。蓝枳认真地聆听着,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追问了一句。“拜师之后……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什么功法都修习不了。”若是中毒之前……蓝枳凭借天赋和勤奋,什么功法都不在话下。但是蓝橘给她下了毒,让她如今被困在这样的肉身之中。她的灵力还在,但冒然施法,会让她立刻粉身碎骨。蓝枳什么都做不到了。她的神情有些消沉,眼前这年轻人看上去像个热心肠,他说他自己有门派,但年纪很小,估计是养尊处优的修二代,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心想算了,不如编一个理由,就当她自己有去处吧。蓝枳打算找个借口,和这年轻人道别,这时对方听她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反而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你来我这里,不需要做什么。不,你最好什么都不做。”陶眠巴不得他这个八弟子老老实实呆着。这下把蓝枳给整不会了。“我……”“等等,外面那伙人似乎又找回来了!你跟我来,先躲过这一劫再说!”陶眠听见墙外有嘈杂的脚步声,估计是这些大孝子大孝女蓦然发现把自己亲爹扔在这儿了,匆匆忙忙回来。“爹啊你怎么样!”“啊!这棺材怎么自己打开了!”“爹的棺材歪了,别管别的了先把爹搬回去!”一片嘈杂混乱。陶眠趁乱背起八弟子就走,八弟子用手肘夹起小土狗。两人一狗溜之大吉,剩下一院子的人团团打转。陶眠就这么带着第八位弟子回了桃花山。“今天你先歇息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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