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猜到我来了,提前下来迎接我吧!”大小姐扬着眉,骄矜明艳。
黎锡然身边没跟任何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见到她后,亲昵又自然地抬起手臂揽着她腰肢往外走,“虽然很想承认和大小姐心有灵犀,但不能骗你。我现在准备去见陈韶怡。”
地下车库遇袭之事,也给尚禧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怯怯问道:“你一个人去见她吗?”
“毕竟是家事,不方便带陈缇。”陈韶怡如今疯疯傻傻,偶尔清醒一会儿。
黎锡然还是顾念黎谦昀,想给她留些体面。起码在外人面前,她还是黎家宽严得体的陈夫人。
“一会儿留你在附近的商场逛街,我结束后陪你吃饭,可以吗?”黎锡然似乎也没打算带她去。
尚禧暖的手臂贴在他心脏处,时至今日回忆起那一瞬间,还会觉得刀柄刺寒,“不,我要陪你一起。”
“她最近精神状态很差。”他担心大小姐会被吓到。
“所以我才更要陪你去。”她也担心黎锡然再被中伤,即使是陈韶怡的疯言疯语。毕竟,语言也是杀死人的利刃。
车前,黎锡然停下脚步。
他喉结抵着衬衣衣领克制翻滚,最后还是没舍得亲吻眼前姑娘。
他想,她该先拥有隆重的求爱仪式。
以黎锡然的女友,抑或是爱人的身份与之亲密。
不该是情到浓时,突然问一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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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韶怡还住在黎家老宅,由专业的护理团队看顾。
偌大的法式别墅,白日里也紧闭着门窗,平白添了不少压抑的气氛。
两人进门后,鞋子踩在大理石砖上,空荡到有回音。
陈韶怡捧着本书,坐在黎谦昀生前的书房里。
自他去世,这间房已有二十多年没被打开。
没有阳光照射,唯有白炽灯洒在她身上,便显得格外苍白病态。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陈韶怡呆滞转过头。
“你回来了?”她声音都是虚的,就连瞳光也不甚聚焦,“谦昀,这段英文的释义我怎么也读不顺,你帮我看看。”
黎锡然垂眸,视线落在陈韶怡指腹落下的那段。
【out beyond ideas
of wrongdog and rightdog,
there is a field
l&039;ii et you there】
是鲁米再经典不过的英文诗,黎锡然沉声为之念道。
他曾是略显痞气的伦敦腔,后来被黎谦昀挨个字词纠正,才有了如今标准的牛津rp腔发音。
这一含蓄的发音特色,加上那张矜贵的脸,连带音色都变得高贵。
但在陈韶怡眼中,这一刻像是黎谦昀重新回到了她面前。
“在对与错之外,还有一片田野,我们在那里相会。”黎锡然为她翻译道。
“黎谦昀,你还会想见我吗?”陈韶怡盯着黎锡然眼睛问道:“我实在是个,非黑即白,爱计较对错的人。”
她的心,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没办法再让她期待超越是与非之间,与黎谦昀有另一世界的相遇。
“父亲至死都对你抱有歉意。”
“抱歉?那你应该当着我的面道歉。”
他们父子二人的五官轮廓实在相像,是足够陈韶怡大脑混沌时,再梦青春的样子。
“我今天来,就是替父亲道歉的。他很抱歉为隐瞒我的存在,伤了你们之间的夫妻情分。”黎锡然看着陈韶怡,回忆黎谦昀生前曾对他说过的话,“但他确实只是想履行父亲的职责,陪我长大。并没动过将我接回黎家的念头。”
“比起传承,他更在乎你的感受。”
陈韶怡耸了耸肩,刚刚还毫无焦点的双眸,有了些许反应,“黎谦昀在乎我,那你应该恨惨我了吧。”
“我承认一切的不幸,有我任性的原因。”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必不会再像那般冲动,“但却和我们每个人都逃不了关系。”
“今天来见您,是告知您陈家已经转让了股权。之前所有的事,我选择一笔勾销,送您去疗养院颐养天年。”
陈韶怡耸肩哂笑,依旧高傲,“我知道了,你们可以消失了。”
“那我想听的呢?”
“怎么?是想听对于你的高抬贵手,没送我进监狱的感恩戴德吗?”
黎锡然微俯下身子,问道:“我母亲在哪里?”
陈韶怡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已经把她忘了。”
“黎锡然,等你娶了尚家的女儿,就没人会再想起你从前的出身。干吗还对那个给你私生子身份的女人念念不忘,迎接新生不好吗?”
黎锡然攥着拳,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回道:“没人会忘了自己的母亲。”
“那也没有人会想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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