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芙看着她,半晌,突然低笑了一声,紧接着就疯狂大笑起来。
旁边的玩家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银芙笑出了眼泪,风情万种消退后,漂亮的脸上留下一种浅淡的悲伤和解脱,她闭上眼,轻声说:“算了,反正我也活够了。”
这几百年一次又一次的寄生,还没死去就要被封进蛹里,忍受万剑穿身的疼痛,只为了保存这一族的血脉。去杀掉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看着一个又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分崩离析,看着宿体的家人朋友伴侣一次又一次找上来,哭着问她为什么。
她早就受够了。
他们族群的信仰早在这百年间消弭殆尽,现在活着的,不过一群吃人的怪物罢了。
黎知从她脸上看出了死志。
半晌,银芙轻声说:“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她眼里闪着奇怪的光泽,有点像黎知在李见奚身上看到的那种属于怪物的特征,“时间快到了。”
黎知想起之前她的推测。这些蝴蝶人每隔四十九天就要进山,一定有必须进山的理由,联系到蛹林里那些密密麻麻的蝶蛹,恐怕时间一到,宿体还没回到出生的蛹里的话,就会变成怪物。
她隻思考了两秒,就走上前准备解开银芙身上的绳子。
另外两个玩家有些着急地拦住她:“不能放了她!就算她会变成怪物,现在被绑着也没有行动力,一旦放了她再变成怪物,我们对付起来更不容易了!”
银芙冷声说:“放了我,我会马上离开这里。”
焦深冷冷看着她:“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银芙笑了一声:“行,那就绑着我吧。”
焦深转头对黎知说:“现在就杀了她。”
在她变成怪物之前杀了她,是最好的选择。
黎知没有立刻说话,焦深握着短刀走向银芙:“我来动手。”
紧闭的房门突然滴答一声打开了,一道人影衝了进来,手里拿着银芙一贯挂在吧台上的备用房卡。
黎知愣了下,看清来人:“乐延?”
乐延看见了被绑在床上的银芙,神情癫狂地衝了过去,一把把她护在身后,怒瞪屋内的人:“你们对银芙做了什么?!”
焦深抬起刀:“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是一个怪物,你的女朋友早就被她杀死了。”
“她就是我的银芙!”乐延大吼着:“我的银芙!”
他知道今晚银芙会进山,一直守在对面的茶舍里,不久前看见银芙快要走出来时又掉头回去,之后一直没有再出来,乐延就知道出事了。
进山这一晚,银芙从来不会迟到的。
肯定是出事了!
乐延趁着店员不注意跑了进来,拿着房卡开始找人,直到在外面听到银芙的笑声,立刻跑了过来。
焦深暴躁地伸手去拉他:“滚开!”
但想要保护爱人的乐延爆发了难以想象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焦深,随即转身紧紧抱住身下的银芙,“要杀她先杀了我!”
银芙看着把自己护在身下的男人。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清瘦憔悴,眼窝有些凹陷。这几年神神叨叨的癫狂让他早已不如她第一次见他时那么意气风发。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走进这对情侣温馨的小家,这个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充满惊喜地抱住了她。
“银芙,你回来啦!我好想你!”他亲着她的额头,又急匆匆放开,从卧室拿出一个礼盒:“前天逛街给你买了一个镯子,我一看就觉得你会喜欢!”
银芙充满玩味地伸出了手。
男人拉着她的手,替她戴上镯子,突然有些迟疑:“银芙,你怎么了?”他伸手摸她的额头,喃喃自语:“怎么有点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旅游太累了?”
朝夕相伴多年,怎么会察觉不出伴侣的异常。
“乐延。”银芙再一次喊出这个名字,那些本该早就消散的记忆和意识在这一刻又涌了上来,她微笑着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我不是银芙,你早就知道的。”
乐延眼眶通红,眼泪从他眼眶落下来,打在银芙那张雪白的脸上。
他哭着来亲她的额头:“你是银芙,你是!嘘——嘘!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我带你走!”
“我不是银芙。”她看着他眼睛:“四年了,你该接受现实了。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发现了不是吗?何必再继续骗自己。”
乐延呆呆看着她,半晌,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她的脸:“让我再见一次银芙吧。”他哭着祈求:“求你了。”
《蝴蝶寨》
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爱人呢?
他们从校服到婚纱, 那么多年相伴,连婚纱照都拍了,她却在那一天取下了订婚戒指, 说要分手。那双充满玩味的眼睛, 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这么多年, 只是不敢相信,不愿意接受罢了。
总是想着, 再见她一面,见真正的银芙一面。
他们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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