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坐立不安,等待着宋琉的回答。
半晌后,宋琉开口,“你们的票已经买好了吗?”
白皎点头如捣蒜。
“几点的?”
“十点的票。”
“讲座有预约吗?”
“有预约的。”
“嗯。”宋琉点头,“这里过去远,早点休息,明天让吴叔送你。”
白皎猛然抬头,“我可以去吗?”
宋琉的表情看起来还是算不上有多高兴,但比之前好得多,“可以去,妈妈又没说不让你去。”
白皎讷讷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皎皎。”宋琉微微俯身,抵着餐桌看他,“妈妈生气不是因为你要和同学出去玩,而是你们要出远门,但临出门了才和家里说。你们都是小孩,没几个出过远门的,尤其是你,万一有哪里没安排好怎么办?下次要提前说,知不知道?”
白皎笑了起来,小酒窝浮出,“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嗯,去收拾东西吧,别忘记带证件。”
“嗯!”白皎两口把饭划拉完就上楼去了。
二楼安安静静的,路过靠近楼梯口的卧室时,兴奋的心情又慢慢落了下来。
昨天这时候,他和白初贺还在浅滩看夕阳。今天这间卧室又变得空荡荡的,住在里面的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白皎很想问一问白初贺要去哪儿,但拿起手机,却迟迟不知道如何措辞。
他总觉得,白初贺再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对他有问必答了。
白皎攥着手里的手机,明明指尖因为秋天的温度微微发凉,但手心里却沁出一层薄汗。
他盯着白初贺头像里那个棕色的玻璃可乐瓶,犹豫再三,把手心里的汗水蹭干净后慢慢打下一行字。
[初贺哥,你吃饭了吗?]
打出后,他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悬而未决,半晌后又按着退格键,把打好的字一个一个删掉。
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是想给白初贺发条消息,说什么都好,想看到白初贺明明白白的回应,而不是校门口时那个停顿半晌却最终没有转回来的脚步。
白皎一直在想,白初贺当时有没有听到他叫他的声音。
他的理智告诉他白初贺应该听到了,但他的感性宁愿白初贺是没听到,所以从没回头。
宋姨,吴叔,身边的同学,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的地方,在他们眼里,他和白初贺始终就是这样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改变。
白皎脑袋里充斥着那些跟他说是他想多了的话,心里不停地反驳着。
不是的,因为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个夕阳下对我微笑的他。
发送栏里的文字改了又改,白皎的手心里又隐隐约约冒出一点汗水,握着手机,有些打滑。
这种感觉就像他在解一道他不是很懂的数学题,他翻遍了心中所有已知的定义和公式,却找不出一条能够解答这道难题。
最后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写着他心中试想的答案,写出后又觉得不对,再擦掉,试图在这种小心翼翼的行动中得出真实的解答。
数学老师对他说过,解不出题的根本原因是他记住的公式太少。
那这个呢,这道难题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学习过,所以才得不出解答吗?
白皎的思绪蹁跹,回过神来时,手指已经代替他发出了一条消息。
[初贺哥,你今天为什么不回家啊?]
白皎捏着手机,没有回自己那间新卧室,而是站在让给白初贺的这间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觉得心里坠得慌,索性贴着门,额角抵着门板,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手机莹莹的冷光。
令他意外的是,白初贺几乎算是秒回了消息。
[白初贺:有点事]
白皎看着这三个字,感觉自己和白初贺仿佛回到了刚见面的时候,他跟在白初贺身后,亦步亦趋地问白初贺为什么不去学校,白初贺也是简短地告诉他“有点事”。
那时候是因为他们的还不算很熟,关系也称得上尴尬,那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呢?
宋一青告诉过他,如果对方想说的话,就会直接明明白白说出来。如果没说,说明就是不太想跟他说。
手机屏幕的冷光里,白皎抿了抿唇,回了个“哦哦”,心里又升起那股梦中二十多岁的他才有的焦躁感。
如果他也还是那个刚和白初贺见面的他,或许看到这三个字后就不会再问下去。一是因为他识趣,二是因为他即便好奇,说到底也并没有那么在意白初贺到底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他现在却这么焦躁呢?
白皎想不明白,干脆放任自己,一根手指慢慢地戳着屏幕又回復了一句。
[白皎:哦哦]
[白皎:是有什么事呀?]
白初贺的id下亮起正在输入中,很快又消失,之后再一次亮起,回復了白皎的消息。
[白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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