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一点儿都没耽搁,接到人就开走了。大庆和刘老头紧赶慢赶到巷口,上了车后大庆才想起来给白初贺打个电话。
一拿起电话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大庆拨了过去,下一秒对面就接了起来,“大庆哥?你看到白皎没有,他没回家。”
白初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大庆赶紧开口,“看着了看着了,在阴家巷这边碰见了。”
“我现在过来。”电话对面简短一句。
大庆赶紧叫停,“你别,我们现在往医院开呢,刚才——”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大庆耳边只剩下一连串嘟嘟声。
“着急了?”旁边刘老头慢悠悠一句,“好多年了,还这德行。”
大庆心里直呼完蛋,又衝刘老头叹口气,“一直都是急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
刘老头鼻尖里嗯出一声,没再说什么。
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白皎一直陪到急救室,进不去了后才在等待区一屁股坐了下来。
激烈紧张的心情褪去后,后怕无比的情绪才涌了上来。
白皎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手也在打着颤。
第一眼看到张爷倒在烟柜后面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张爷死了。
白皎双手握紧低着头,不断地深呼吸着。
自从第一次见到张爷,他就对这个看似严厉却对他很慈祥的老人有种亲近感。
如果张爷真的出了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白初贺听到后会是什么心情。
白皎不希望这个口是心非的老人出事。
急救没有耗费多久的时间,鲜红的灯光熄灭,插着管的张爷被推了出来。
白皎连忙起身,“他没事吧?”
“脑梗,还好发现的早,要是来晚了估计就救不回来了,救回来了也会有不可逆损伤。”医生朝他笑笑,“小同学,多亏你才救了老爷子一命。”
白皎摇摇头,跟着医生一起将张爷推进病房。
大庆那边缴了押金,上来的时候张爷正好睁开眼睛,半梦不醒地往上瞥了一眼,然后眼珠转向一旁的白皎。
白皎刚想开口。
张爷朦朦胧胧地出声。
“小月亮?”
张爷醒的还算及时,医生交代过,如果超过一段时间还没能醒过来,很大可能会造成后遗症。
听见张爷的声音前,一旁的白皎原本正在发呆。
急救争分夺秒,救护车自发将他们拉来了距离老城区最近的综合医院。这家综合医院在高架桥边,车辆来往,一面是进城,一面是出城。
人来人往,这家综合医院在这里守候多年。
和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白皎的一颗心全在张爷身上悬着,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打量医院里的环境,只有在张爷沉睡的这段时间,他才回过神来大致看了一眼。
这家综合医院的评级尚可,但一眼能看出已经有了些年头,卫生自然是无可指摘,但走廊的那些地砖边缘,等候室的塑料椅子,不可避免地发旧泛黄。
病房里要更明显一些,胶合板的衣柜边角修修补补了几次,内壁里能看到各种各样岁月留下的痕迹。
白皎也算是医院的常客,但宋琉和白远一般只会带他去相熟的主任那里复查。那里的医院是新区市中心的综合医院,各处设施要比这里崭新得多。
他应该没有来过这里的。
安置好张爷后,医生以为随行的家属只有白皎一人,嘱咐白皎记得去开单子签字补办住院流程。
白皎经过这一遭惊吓后也有些缓不过来,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大庆和刘老头也正在往这边赶,听了医生的话后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关好病房的门后转身就往门外走。
急诊住院部在七楼,和医院主楼不是同一栋。医院的路线又相当复杂,每一处的电梯各有不同的去处,还要分医护人员专用和病患专用。
走到走廊的另一边时,白皎听见其他的病患家属正在拉着护士问路,护士耐心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家属才总算勉强搞明白一点。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脚步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电梯门口。
等电梯人不少,旁边有一位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这儿也忒复杂,看见白皎这么一个年轻人过来,赶忙拉住白皎问去缴费处应该走哪里。
白皎被她拉住,心里也很茫然,但在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已经脱口而出,“坐这个电梯下去到三楼,走西边的通道就能到大厅了。”
老太太似乎已经晕头转向找了很久,听见后连忙给白皎道谢,又笑呵呵地说这么熟悉,是不是经常来。
旁边的年轻女性看起来像是老太太的家属,听见老太太的话后连忙拉了拉她,小声说哪儿有这么说话的,又转头衝白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白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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