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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范钊有勇无谋,潘勇计多,肯定会帮他谋划。”

萧缜:“我猜潘勇不敢动这种野心,但潘家早就坐在了范钊的船上,他要保自家,只能帮范钊对付咱们。”

佟穗的眼前就又浮现了她在卫县参加的第一场守城战。

攻城的士兵想活,守城的士兵也想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士兵们难分对错,可萧家于潘家是有一份恩义情分在的,潘勇却先将屠刀对准了萧家。

“只怕潘勇没那么好拿。”

——

翌日,十月十八。

刚过丑时,夜黑如墨,汉州大营一片寂静,只有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偏西。

睡在中军大帐的潘勇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摸向放在床侧的大刀。

马蹄声停在了营门前,没多久又响了起来,奔着中军大帐。

潘勇迅速穿好衣物。

整理腰带时,他派去京城给女婿传信并命其藏在城外观察战况的长随就在外面求见了,气喘吁吁。

潘勇在椅子上坐好,道:“进来。”

拦在帐外的亲兵让开路,长随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往里闯,一进内帐,他扑跪在潘勇面前,失声痛哭。

潘勇见他发髻都歪了,拍拍他的肩膀,再给他倒碗凉茶:“莫哭,慢慢说。”

长随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他去的时候,按照主子的吩咐带了二十个小厮二十匹马,像驿站一样每走六十里就留下一个小厮一匹马,就为了万一范侯事败,他好能及时传回消息。

京城是十六夜二更天失的守,他不甘心,想着范侯只要抓住萧家家眷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可他等啊等,只等到御前军被东营、南营大军押送了出来,等到城门被南营的士兵掌控。

长随不敢再心存侥幸,失魂落魄地往回奔,除了为维持力气吃了两次饭,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将军,范侯败了,彻底败了!”

潘勇闭上了眼睛。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反对范钊篡位,奈何写信去劝,竟连累女儿挨了范钊一顿骂。

劝不了,又断绝不了关系,他只能尽量为范钊谋划。

成败关键有二,一是范钊要拿捏好佟穗等城内家眷,二是齐恆忌惮自家家眷在范钊手里,只能去打萧缜。

可就在今日白日,他派出去查探齐恆兵力的暗哨传回消息,说齐云与另一个将军分别领兵三万左右,奔着汉州、江州来了。

潘勇就知道,齐家站在了萧缜那边,此时又得知范钊事败……

范钊死有余辜,可怜他的女儿外孙,他的母亲妻子!

“将军,咱们怎么办啊,起兵吗?至少逼萧侯放了夫人她们!”

忠心耿耿的长随还在设想着营救之法。

潘勇仰头,悔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多可笑,他在只有一把刀的时候有惊无险地将一家人带到了灵水村,如今却在功成名就兵权在握时失去了那娘仨。

“速去安排一隻两桅客船在渡口等我,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惊闻一位故友病危,前去探望。”

“将军要去哪里?”

“不必问,带上我的腰牌,去吧。”

长随隻好照办。

潘勇继续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环视一圈,除了带上一个钱袋装上几两碎银,便隻拿起了那把刀。

他走去副将的营帐前,告知对方他要外出探望友人,三日便归,暂由这位副将接管营中军务。

副将哈欠连天的,没有怀疑,隻纳闷潘将军什么时候在附近有了这么一位好友。

两刻钟后,潘勇隻带着长随出发了。

他是铁匠,但在合州的那两年,潘勇学会了如何做好一个水师将军。

今晚他亲自掌舵,一路顺风沿江而下,黄昏时就到了江州渡口,被江州水军拦下。

潘勇取出腰牌,对面前的小兵道:“叫潘岱带上他的刀,过来见我。”

小兵领命而去。

等待的时候,潘勇写了一封信,封好,再在信封上写下“永安侯萧缜亲启”。

“父亲,您怎么来了?”

潘岱跳上船,惊喜地问。

潘勇让他去船篷里等着,将信递给跟来的一位江州副将:“这封信你替我送往京城,接下来我们父子会远行几日,你们守好江州,莫给陵兵可乘之机。”

副将应下。

潘勇让长随划船,他带着儿子进了船篷,沉声交代原委。

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潘岱愣了许久,回神后泪如泉涌:“父亲是要带我逃跑吗?不管我娘她们了?”

潘勇:“管不了,回去只会白白送命。”

潘岱一拍桌子:“那就带兵打回去!”

潘勇嗤笑:“齐恆分出来的六万大军即日就到,四万水师在陆上哪里是齐恆大军的对手?再说了,这四万水师刚刚分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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