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郅终于来到那个所谓的道观。看得出来,这个道观当初确实香火鼎盛,即便现在破败了,也难掩这栋建筑的富丽堂皇。地上铺满了落叶,整个道观萧肃又冷清。卢郅刚刚一路爬上山都有些出汗,这会一下子冷了下来。沿着甬路进入,殿内正中是一个两人高的的朱漆方台,宝座上是一块被红布包裹的神像。周围的蟠龙柱上都挂着油灯,油灯下方悬挂着铃铛。可是风吹来的时候,这些铃铛晃动却没有声音。殿里的跪垫应该是都被乞丐们拿走了,桌椅歪斜,墙壁坍颓。卢郅刚想将遮住神像的红布取下,旁边却突然掉落一个香炉。香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角落。卢郅循声走了过去,香炉内却突然蹿出一道黑影——原来是只老鼠。那老鼠一下没了踪影,卢郅刚想转身,突然发觉不对,那只老鼠带落一地的香灰里,竟然还有点点未灭的星火。卢郅蹲下拿起炉身一看,里面还有一截未烧完的香。那只老鼠正是被里面的香火烫到才闹出这番动静。奇怪,这道观荒废许久,怎么还会有人来此上香?卢郅被这头吸引,没注意到刚刚掀起的红布一角下,开始飘出缕缕青烟。等到卢郅回过头,青烟已经笼罩了整个大殿。卢郅心叹不好,凭着记忆摸索到大门的位置,可本该是门框的地方却变成一堵厚厚的墙壁,再看看眼前青烟弥漫的场景,卢郅明白,他被彻底困住了。……虞娘正在铺晒药材,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从哪飘来一片乌云,天顿时就黑了下来,就像突然笼罩了一块黑布般。黑压压的天气压得虞娘都难受起来,一阵莫名地心慌。虞娘不自觉地揉了揉胸口,看着天色皱起了眉。“看样子要下大雨了。”她连忙招呼人一起将刚铺晒的药材搬进屋。远处几道闪电落下,不知落在了哪处山头上,升起了缕缕轻烟,“不会引来山火吧,”虞娘又朝外张望了几眼,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郎君回来了没有?”黑云压城下,几道响雷,轰然落下。眼前的迷雾仍然没有散去,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尖锐的铃铛声猛地惊醒了卢郅,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又是一阵铃音传来,卢郅这时才想起了那个被红布盖着的塑像。他定了定神,伸出手在青烟中轻轻扇了扇,确认没有异样后,他尝试着按照记忆中的位置靠近。奇怪地是,随着他的走动,周围的青烟竟然慢慢开始消散。卢郅望着高台上的神像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把就将红布扯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尊狐狸神像,准确来说,是一尊狐狸头,人身的神像。
好似被惊醒般,它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打出一个长长地哈欠后,才用那双吊捎狐狸眼瞟了卢郅一眼。卢郅也毫不客气地与它对视。许是卢郅的态度惹怒了它,它轻轻扬起手,对卢郅甩出一道风刃。卢郅早注意到它的动作,早起了戒备心,在它攻击过来的时候灵巧地避开。那狐狸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轻笑一声,话说出口却是男人的嗓音:“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了,你是为那位妇人而来。”听到它提起许氏,卢郅正了神情,“你对她做了什么,是你杀了她?”那狐狸又是一笑,“我满足了她的心愿,让她体会到世间极乐,要了她命的,可不是我~”还矫揉造作地拖了长长一道尾音。卢郅垂眼掩下自己的厌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相信,不如,你亲眼看看如何?”狐狸突然张开嘴对着卢郅吐了一口气,卢郅躲闪不及,眼前突然一黑,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了一栋宅院面前——是许氏的宅子。许氏迎面朝卢郅走来,模样打扮与卢郅见她时别无二致。卢郅刚想退开,就见许氏穿过他的手臂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体变得近乎透明。卢郅低头思考了一番,跟着许氏进了宅子。许氏放下手里挎着的篮子,从里面一一拿出了米面蔬果,看样子是去上街去了。她将东西一一归置好,又进了厨房,烧了一锅水,乘着烧水的功夫,她将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又将烧好的水搬进了耳房,卢郅本以为她要沐浴,刚想避开,许氏又从房间里抱出一堆脏衣服开始洗了起来。许氏的手没一会就洗得通红,可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干着,直到郭霖醉醺醺地从房间里出来,她才连忙站了起来,手在围裙上快速搓了两下,对着郭霖讨笑道:“热汤都已经备好了,现在温度正合适,你先去洗,洗好了再叫我去收拾。”郭霖没搭理她,径直进了房间,没一会里面就响起了水声。但很快里面又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许氏听到后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洗着衣服。没一会郭霖换了一身衣裳,手里晃荡着银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又要去喝酒了。许氏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拦住了他,“这是家里攒的最后一点银子了,眼见着要过冬了,棉衣褥子那些都还没置办呢。”许氏的声音如同蚊子般,显然是怕惹怒了郭霖。郭霖脸色一变,一下把许氏扇倒在地,“这是朝廷给我的俸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哪有你置喙的份。”许氏又拉住他的衣角,“你的俸禄早就用完了,这是我去绣坊做工换回来的,真的不能再用了,以后还要生活呢。”郭霖生气地将许氏一脚踢开,头也不回地走了。许氏在地上呆呆做了好一会儿,突然爬了起来,跑进了屋内。卢郅没有跟进去,只是走到窗户的方向看着。许氏在床底下翻弄了半天,最后双手捧着一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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