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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晶莹的露珠滑过碧绿的荷叶,“啪嗒”一声砸落在水面。

涟漪漾开,一圈又一圈。

她的声音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眼前,听不真切。

“忘了我吧,因为……我本就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你生命里呀。”

画卷中,小姑娘那张朦朦胧胧的脸逐渐变清晰,他空洞的眸子聚起光,回抱住颜嫣,低声呢喃。

“南歌……”

颜嫣倏地睁大了眼,即将溢出唇齿的歌词卡在喉咙里。

她想要推开谢砚之,谢砚之却将她越抱越紧,越抱越紧,紧到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血肉里。

二人力量悬殊,颜嫣半点都动弹不得。

她眼睛发涩,喉头发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重重地蛰了一下。

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她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

酸什么酸?

反正他从来就不属于你。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所以,有什么好难过的?

谢砚之喜欢谁,喊得是谁的名字,关你什么事?

她佯装不在意地别开脸,望向那株在悬崖边上招摇的息雾草,努力扬起嘴角笑。

她马上也要成为修士了,再也不用依附任何人,靠自己就能锤爆所有傻逼的狗头,她应该开心才对。

可她太没出息了。

她依旧……好难受。

山风袭来,刺骨的寒。

谢砚之再未出声,他呼吸很轻,羽毛般轻轻扫过颜嫣颈窝,微微有些痒。

颜嫣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

他纤长的睫软软向下垂,嘴唇柔软得像一片花瓣。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才会显露出几分乖顺。

颜嫣盯着他看了许久,待确认他真睡着了,才敢伸出手,轻轻去戳他鼻尖,半是嫌弃半是无奈地嘀咕着。

“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呢?一天到晚不是发神经就是发病,除了好看,除了会打架,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喜欢?”

可这种事是说不清的。

八年了,或许连喜欢都已成为一种习惯。

颜嫣泄愤似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止不住地叹息。

她掐得正来劲,倏忽间,有温热黏腻的液体滴在了手背上。

是血。

谢砚之的血洇湿衣袖,流了出来。

颜嫣连忙掀开他宽大的袖子,血腥味翻涌而出,熏得她止不住地皱眉。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谢砚之手臂上这道伤疤。

第一次看见,是在八年前。

彼时的它,也是这般血淋淋地呈现在颜嫣面前。

第二次看见,是与他欢好时。

那时已结痂,可不论怎么去看,都不像是陈年旧伤。

这是第三次,一如初见时那般血淋淋的敞在她面前。

颜嫣不再犹豫,赶紧替他包扎伤口。

包扎完伤口,颜嫣又开始愁了。

按照过往的经验,谢砚之发病后一但睡着了,至少得半个时候才醒,这期间,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将他吵醒,与其说是睡,用晕字来形容更为贴切。

换做平常,这种事倒无所谓,可他们如今是在危机四伏的魇熄秘境,定然会有妖兽来袭,她得提前找好藏身之处,用以躲避妖兽的袭击。

颜嫣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她身随心动,一寸一寸扫视着周遭,还真在十米开外发现一个足够容纳两人的山洞。

她心中一喜,将谢砚之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想要将他拖拽过去。

然而,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才晃晃悠悠将他扶起,走了不到两步,就连人带谢砚之一同摔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可真结实,隔着衣服都摔破了皮。

更要命的是,谢砚之砸在了她背上。

他看似修长清瘦,却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都是线条匀称流畅的腱子肉,整个人硬得像块板砖,就这么直挺挺地砸了下来。

颜嫣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半晌才回过魂来。

她几经挣扎,好不容易才推开谢砚之,从地上爬起,再次挽住他手臂,试图将他扛起,用自己的肩膀来承担他的体重。

可她忘了,自己只有人家胸口高,即便杠得动,身高也不够用,只能一路拖拽着他前行。

这个过程太过艰辛,颜嫣觉得自己像是扛了一座山,每走一步,膝盖都在打弯,颤颤巍巍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明明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距离。

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谢砚之身上的血腥味早已随风飘散开,引来几只嗜血的妖兽。

它们展开双翼,虎视眈眈地在头顶盘旋,起先只有三两只,渐渐地,越聚越多,多到颜嫣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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