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忠贞,他说如果有一天确定关系了,他就只跟那一个人做,别人看都不往眼里看。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网上刷到了不算,但他可不会再和别人约了,要好好过日子。
小胡信任一个朋友的时候,便什么都和那人说。而当他需要我的建议时,我就不得不从过往的事情中搜刮出经验,分享给他听。这就绕不开聊到河杨的故事。
他说他最近网上聊了一个人,想就此搬到江城去,去找他最喜欢的那个男人,然后两人踏踏实实地生活在一起,过一夫一妻制的生活。
小胡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所畅想的与人相守的生活,我也曾经认真地体会过。
对于与河杨共度时光的描述我总是讲得杂乱无章。一方面是由于时间久远,多年过去,很多事情我的确记不得了。另一方面是和他恋爱的细节我几乎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而没有被语言复述过的记忆总是流失得最快。对于回忆的维护离不开反复的复习,而我不常逼迫自己回忆他。
这也许也是他不甘心地在我梦中出现的原因。他知道我们的爱情火焰已尽,自己是个亟待消失的幽灵,所以便夜夜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之所以不愿回忆起他,并非是现在还在恨他,或是想要将他存在过的痕迹彻底地与我的生活切割。相反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稳固而幸福,只是太过隐秘,需要将事实蜷缩在阳光之下。当隐瞒变成了习惯,我便也对自己撒起谎来,故意地去否定现实。而我们的结局,又实在算不上是好聚好散,倒不如说是十分难看。这些充满争执、晦暗不堪的回忆,使得原本好的、甜蜜的过去也蒙上了阴影。我不想重温让我不好受的事情,总是想就太累了。
在我们确立关系之后,河杨几乎是立刻提出了想与我搬出去住的主意。那时我正在教育机构打工,负责在大厅前台推销辅导套餐,前来咨询的学生和家长都得先过我这一关。这项工作出乎意料的简单,几乎所有的学生和家长都是以一无所知的状态来到我的面前,而我只需要略施小计,拿出些过去的录取人数,或是些定制课程的话术,他们就会立刻掏出钱来。当时留学还是个新兴的产业,同行少而定价高,我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手头宽裕。
所以当河杨告诉我他的想法时,我没有犹豫就欣然答应了。我们沉迷性爱,去宾馆是一项巨大的开支,也总会引人耳目。除此之外我知道河杨和他的舍友相处不好,他们总在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让河杨的生活不容易。
他有一条米色格子的围巾,是羊毛织的,手感柔软,金贵万分。河杨总是舍不得戴,因为羊毛的不能水洗,得去干洗店。后来有一天这条珍贵的羊毛围巾在宿舍里消失不见了。河杨质问是哪个把他的围巾偷走了,他的舍友们沆瀣一气,都不承认,朝他喊叫要栽赃人就拿出证据,不然就是诽谤。
这常使我不忍心。当爱一个人时就该保护他,我想要保护河杨,却不能出这个风头。因此我愿意花钱养他,和他去外面生活。
起初的同居生活甜蜜无间。我们在房间的各处做爱,没完没了的,射精直到后腰冰凉,也忍不住地要一次一次来。
而后也无大的不愉快,只是乏味了些,懂得了要养精蓄锐。这样的转变反而让我觉得更安心。我们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每天都有热乎的饭菜吃,还会定下下个能够放纵的日子,互相积攒体力。那是一场无比真实的过家家游戏,我们两个都真诚无比。
过去的日子留下的照片很少,如今想起只剩下些不牢靠的回忆。这些回忆也早已褪了色,只留下零碎的片段和画面。能够回忆的物件已经通通没有了,当我辗转于不同城市时,它们总最先被抛弃。
我记得门内门外是两个景象,我喜欢待在门的里面,多久都不会腻。
在门内,我们是一对爱侣,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与别的夫妻没有两样。而推开门出去,则是更为复杂的现实,需要整顿好精神,排除掉温存的痕迹,再昂首挺胸地去面对。这是两个相互分离,又彼此对立的世界。
小胡问我该不该辞掉现在的工作,换到对方的城市去。我没有替人做打算的能力,只能告诉他,如今飞机很方便,两个半小时哪都能去。
小胡又问我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我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说去哪里就去。
他很有兴致,又问我如果是当年的那个男朋友呢,那个叫河杨的。我仔细想了想,不打算说谎,我说这跟是谁没关系,现在不可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去爱人了,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为了见对方什么都能不顾。
小胡说我现在也能算是年轻。
我说那还是不一样,没有那股心劲儿了。
他问我那你俩之后还见过吗,那人现在干啥呢你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最后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去旅游了,之后就再没碰上。
凡有不知情的人问起河杨的去向,我都会讲说他去旅游了。这是他老家朋友教我的说法,他们说河杨走的时候还太年轻,因此用去世的说法不够准确。如果换成是他去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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