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不知不觉一个学期都过去了,做老师最好的就是能跟学生一起休息个寒暑假。电视里播报着桦林本地新闻。餐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饭,郭妍一到休息日就起不来床,今天能破天荒早起实在不容易。黄油煎松饼,加一小碗燕麦水果粥。郭妍尝了一口,妈妈越来越会煎松饼了。味道不错,软硬适中。
门开着,妈妈在门口择菜,还能听见她跟隔壁大姨聊天。和郭妍一样,妈妈也离开了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南方小城,在桦林没什么朋友。她也是个老师,出了名的严厉,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学生都在背后叫她灭绝师太,可她又确实关心学生,渐渐地这个绰号也演变成了昵称了。后来她做了校长,那几年的学生升学率出奇的高,反正郭妍觉得,她妈干的比厂区学校的校长好多了,不说空话套话打官腔,只抓实事。虽然退休了,但妈妈直到现在,每个月还能收到好几封学生的来信呢。
“我家那个跟我哥带我爹出去散心去了对我爹说他还没坐过小汽车”
郭妍听着隐隐约约的闲聊,咀嚼着早饭,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她不化妆,只洗了个脸就可以出门了。虽然妈妈苦口婆心想劝她学学打扮自己,但她就是觉得还不如早上多睡半个小时来的实在。
“诶哟没办法,你给她做饭,她还不吃。哎~我们家丫头就是在国外上了名牌大学,胃都是外国胃咯。”
郭妍忍不住噗嗤一笑。和所有妈妈一样,她也有点小市民的虚荣心,总是假装若无其事地炫耀孩子,又享受别人恭维的眼神。“妈!没有牛奶了!”郭妍喊道,想打断一下她的吹嘘。“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就去买。”妈妈有点不耐烦地喊,又转过头对隔壁大婶说,“没办法呀。就这么一个丫头。我和她爹辛辛苦苦半辈子,不就是为她生,为她死吗。跟那外国人学的,还要喝牛奶,麻烦死了~”说着麻烦,语气里全是炫耀,好吧,随它去吧。郭妍喝完杯子里仅剩的一点牛奶,站起来穿鞋。
似乎是大婶说了什么,大概又是想撮合郭妍和她侄儿的。郭妍忍不住又想起那天三胖子缠着她,傅卫军一下就把他扔下台阶去的样子。他眼睛很凶,郭妍再也没见过他那种表情,有点吓人,但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送的满天星,虽然好好用水和营养液养着,但前几天就枯萎了,不过外婆做了干花包,放在衣橱里了。
“妈,我出去了。”郭妍说,小心翼翼从两个女人中间穿过去,担心又被她们俩一顿盘问。“诶!上哪去?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妈妈问,丢下手里的菜,“你还回不回来吃饭了?”郭妍看了看手表,10点了,“不回来了。你和外婆吃吧。”
大婶笑着,眼睛却止不住打量郭妍,从头到脚,让她有点汗毛倒立:“小郭老师,这么早就出去啊?看你打扮的这么立正,如果我们家曹华图能有你这么个媳妇就好了。”郭妍尴尬一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曹华图是三胖子的大名。她只能避而不谈后半句:“跟个朋友出去走走而已。”妈妈警觉地抬起眼:“什么朋友?”郭妍早就想好借口了:“秋丽。李秋丽老师。我们年级组也是教英语的。”妈妈这才垂下眼睛,算是默许了,对大婶不咸不淡地说:“那我们家丫头可没这个福气呀。她还小呢,我和她爹乐意多养她几年,不想她早早结婚去伺候别人。”
简直是中年妇女的修罗场。郭妍赶紧噔噔噔顺着楼梯跑了。
录像厅交给隋东管着,傅卫军放心。靠在摩托车边,低头吸烟。她迟到了,是爽约了吗?隋东说女孩出门就是磨叽,再耐心等等吧。他没什么衣服,本来想穿隋东的,但太短了,手腕都露着一截儿,还是算了,比穿着校服外套见她还尴尬。不过,认识三个多月了,她应该也习惯了吧?
她常常来租碟子给她外公看,偶尔也坐下闲聊几句。傅卫军很少参与她和隋东的闲聊,但每次都帮她打开北冰洋的瓶盖。刚开始郭妍总要付钱,后来跟隋东撕吧了几次,也就接受了免费的饮料。她外公好像是病了,听她说总往医院跑。她家确实很富足,傅卫军不止一次看见她爸爸开着小轿车,带着他们家人出去吃饭。他们父女俩长得还挺像的。
满脑子都是她。她头发的香气,她微笑的样子——当然,她最漂亮的时候,还是低下头的样子。
思绪又飘向昨天,和隋东在饺子馆吃饭。隋东信誓旦旦:“你,你就信,信我的吧。她,她指定稀罕你。要不然她,她老来录像厅干啥?听我的,你,你就跟她出去,一伸手,一呼唤,小嘴儿一亲,小手一,一拉。能行了。”傅卫军嚼着饺子,有点半信半疑。
亲她?她被其他人亲过吗?她会生气吗?她不会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吧?
不过她的嘴唇似乎很柔软,是玫瑰花瓣的颜色。她一说话,傅卫军就忍不住盯着她唇瓣看。不敢看她笑着的眼睛,视线也不敢下移到她丰满的胸脯,只能看她的嘴唇,假装是读唇语了。
“我来晚啦!”郭妍的脸忽然放大,看样子是跑着来的,脸颊红红的。傅卫军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差点弄倒了摩托车。可不能再坏了。之前换了个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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