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满是泥泞的双手猛烈地在容临的脸上拍了拍,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了硕大的两个巴掌印。
容临勉强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苏眠满是担心的瞳孔,容临动了动眼球,还是脏乎乎的小手。
可现在容临四下乏力,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苏眠蹂躏。
“你醒了?你还好吗?”苏眠将冰凉的小手探上了容临的额头,掌心传来一股炙热的温度。
嘶,怎么还发烧了?
容临见苏眠满脸灰蒙蒙的,头上也沾满了杂草,虚弱道,“是我拖累了你,你可先将我丢下去找清风。”说完猛烈地咳嗽出了声,吐出了一滩暗黑色的血。
“不,你别这么说。”苏眠头晃得和拨浪鼓一般,从前他救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若是此时将他丢在了这荒野郊外,别说是清风,只怕往后自己的内心都要惶惶不安了。
容临虽死死地咬紧了嘴唇,不让苏眠过于担心。但身心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哀嚎之声溢了出来。
今日出来的匆忙,药丸并没有随身携带着。
苏眠也知容临所中之剧毒唯有她可解,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正欲往手臂出割去。
“不可。”容临深邃的眼眸隐隐有了几分怒意,左手强硬地搭上了苏眠的手腕,逼迫她扔下了刀刃。
“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容临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已是满头大汗,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苏眠瞧见了只觉得心惊,泪水夺眶而出,掏出了白帕,慌乱地给他擦拭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可是我不想让你有事。”
“你在担心我?”容临费力咽下了喉咙中泛起的血腥味,僵直的手指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苏眠胡乱地擦拭着断了线的泪珠,呜咽着也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磨坏了的鞋尖。
“傻姑娘。”容临用尽了全力说出了这句话,胸口便阵痛了起来,叫他面色如白纸,身体都忍不住痉挛了起来。
苏眠急忙捡起草丛中的剑刃,割破了一个小口子,强行往容临嘴里送。
容临身子抖动着,干裂的嘴唇却像鱼儿遇到水一般拼命地吮吸着,苏眠努力忽视手臂处传来的痒感。
容临觉得头脑渐渐没了那么昏沉,意识也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嘴里传来血腥味,他闭上眼睛,胸口上下起伏着,不忍见苏眠因救自己再次受伤。
“好些了吗?”苏眠见他浓密的睫毛一颤颤的,又不忍上前打扰。
天色渐暗,夜晚的凉风叫苏眠忍不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偏偏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耳畔的风更加大了起来。
天边乌云密布,仿佛顷刻间便会下倾盆大雨。
“我们得赶紧找个避雨之处。”苏眠随手拾起一根粗壮的树枝,以便夜间探路。
容临身子还虚弱着,只能勉强地搭在苏眠身上,左手扶着树枝支撑着自己前行。
“是我连累你了。”容临心中满是愧疚,低垂着眼眸望着坎坷不平的道路。
他自幼便缠绵于病榻,靠草药维持着生命,躺在暗不见天日的床榻上等着烛火熄灭,又捱过了一日。
数几年的光阴似乎没有了半丝盼头,那些抱负也被压在心底最深处,无人诉说。
是苏眠,撬开了他昏暗世界的一块厚石板,光亮如晴天。带着他走向了温暖的太阳之下。
从前他乖戾嗜血,心烦意乱时便杀人作乐,似乎人命只如同草芥。如今,心中便只是惦记着这个温凉的姑娘,便想洗净身上的污秽,不敢弄脏她分毫。
连清风都嘲笑他说,近来变得优柔寡断了些。
“前面似乎有一处山洞。”苏眠走惯了夜路,而在容临眼中望过去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容临停顿了下来,“眠眠,可还有别的法子可想?”
苏眠龇牙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黑夜如同明灯一般,“没有。”
野猎
容临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日常起居都由丫鬟们负责。
如今到了这荒郊野外,纵然面上再表现得无所谓,脚下却也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苏眠的肩上已经落下了绵密的雨水,眼瞅着暴风雨就要来临,偏偏容临还呆杵在原地,面上露出了几分嫌弃。
“容公子不会是不敢吧?”苏眠小心地试探了一句。
“怎会?想当初我孤身战百名敌军的时候都不曾低过头,如今更是”
“那就烦请容公子打个样咯。”苏眠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打断了容临的逞强。
容临身子僵直在原地,只觉得山洞犹如一张血盆大口,随时会将他吞噬殆尽,却又决计不能叫苏眠看瘪了去。
左脚艰难地迈出了一步,踏在了稻草上,发出了咔嚓咔嚓声,黑夜里叫人听得起了一身冷汗。
容临扶着岩壁小心地走向了前去,此处山洞似乎很大,能听见小溪的涓涓细流声,便是脚步声都回荡在整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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