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护主的狗样还真像当年的自己。
侍卫把狗绳拽住了,它咬了一口空气,知道咬不到他了,仍不甘心的冲他叫几声。
天子啧道,“这狗不错,带上。”
侍卫便提着狗绳,将狗连拖带拉的扯出门。
他们来时像强盗抢劫,走时还是像强盗抢劫,把这屋里最矜贵的宝贝抢走了,明官追出去,他们已经坐上马,绝尘而去,人都没影了,那镇长还在原地陪着笑脸。
明官到镇长身边,气愤道,“镇长,这伙土匪把我的主家劫走了,你快叫捕头去追啊!”
镇长忙叫他住嘴,“仔细掉脑袋,那可不是土匪,是皇帝!你那主家有幸被皇帝亲自带人来接走,以后可是做娘娘的命!”
明官懵着眼答不上话。
耳边是镇长的笑声,“我们河间出了一位娘娘,以后说出去也荣耀。”
明官手里的铁锹忽然有些握不稳,被帕子包裹好的绢花贴着胸口如一块巨石把他压得透不过气,带走主家的是皇帝,他在皇帝的眼里只是蝼蚁,那朵绢花是用三十个铜板买来的,三十个铜板够他吃上许多日的馒头包子,可那对于皇帝而言,可能皇帝用膳时,桌上的一道御菜都买不起。
主家进宫做了娘娘,皇帝会赏赐给她许多他买不起的金贵首饰,往后他给主家提鞋都不配。
有人过来拍他的肩膀,“前个尝了你铺子里新酿的青梅酒,倒是好喝,还有吗?再卖我些。”
明官收回眼笑着说有,扛着铁锹回铺子里给客人打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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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骑快马花了一天一夜时间赶去河间,带着姜雪甄回来时,却不急了,慢悠悠的,是在第二日下午抵达紫禁城。
回宫后,姜雪甄就被关进乾清宫的西暖阁内,天子没有立刻对她施以惩戒,他这一来一回又是三天没上朝没理政,积了不少折子,也挨了不少朝臣的痛批。
姜雪甄现在呆在他的西暖阁里,他看着那些朝臣批骂他的话,竟然也神清气爽,那些奏折他批阅起来快的很,花了一个晚上就全部处理完,隔日上朝还提拔了几个他早看中的庶吉士和观政进士,将他们安排进六部,只等着他们做出一番政绩,这朝堂就能改旧换新了。
姜雪甄被关了两日,两日后的下午,天子牵着她养的那条猎狗进了西暖阁,猎狗看到她伸着舌头摇尾巴,一副讨好姿态,天子讥讽道,“你这么讨好她,不要让朕伤害你这句话,她可都没为你说过。”
紫禁城内有豹房,豹房内养着许多珍奇野兽,其中不乏猛兽,自然也有驯兽师,他叫人把这条狗送去豹房两日,现在回来果然乖服了不少,至少不会冲着他龇牙咧嘴乱叫乱咬。
姜雪甄缩身在榻上,抱紧双腿背靠着墙,双眸微垂,神情恹恹,根本没听进他的话。
天子拉着狗到榻前,他坐下来,狗也想上榻,他一记眼神,那猎狗就吓得夹着尾巴趴倒在地上。
天子肆笑道,“畜生岂能上榻,别脏了朕的床褥。”
姜雪甄把头埋在臂弯里,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
天子虽在阴阳怪气,但余光一直注视着她,她身上还是在民间穿的那件素色夹袄,朴素老旧的比她在皇宫里穿过的任何一件衣裳都难看,但不妨碍她喜欢,她出逃时,没带走一件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天子给她挑的,她穿着天子挑的衣服,忍受天子的狎亵,那些衣服于她而言,仅是供天子品乐的器具,是禁锢她的枷锁。
天子探手来捏起那片雪白后颈,迫她抬脸,她眼睛有点肿,眼周微红,平素带粉的唇此时一片惨白,更不提她脸上是颓靡,好像跟他回来,她已经生无可恋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抑制不住渴望她,他们有近五十日没见到,这五十日,他白日里在愤恨和落寞之间拉扯,夜晚入梦,却一夜比一夜的想念她。
逃出紫禁城,她在民间过的逍遥自在,还跟个叫明官的长工住在一间院子里,先是张泉,后是长工,她总能招惹一堆男人。
天子磨着牙问她,“你跟张泉是什么关系?你跟那个长工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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