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不赖吧。”魏璋舒坦了,单手撑着下巴道,“确切的说,不是真正的相见。你昏迷时口中一直叫着王唯一的名字,你的梦中一定有她的存在。我能在现实与梦之间构造通道,让你一解相思之苦。”
魏璋张开手,一杆竹竿显现在掌心,竹竿的另一头是素布灯笼。
割断长发,点燃烛芯,一缕紫烟越升越高,朦胧了殷长衍的身形。
殷长衍很快入梦。
“作为你叫我名字的回报,殷长衍,我赠你一夜好梦。”魏璋声音很轻,唯恐惊醒梦中人。
头一转,脸上柔意散去,直直地看向王唯一,“朋友,不请自来,入梦相扰,魏璋善劝你,珍爱性命。”
“你看得见我?!”王唯一惊讶过后,便道,“先别恼,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是王唯一,殷长衍的娘子,经过十八年后的魏璋牵引入梦,与殷长衍相见。”
“嗯?”魏璋眉目微垂,看向王唯一的脚。她裙摆上绣着栀子图案,周身泛着紫气,确实与他同宗同源。
王唯一拿不准他信不信,犹豫道,“请你信我,不要拦我入殷长衍的梦。”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踏上紫烟,你就能入二重梦。”魏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竹竿,“二重梦很危险,你最多只能待一刻钟。过了一刻钟,稍有偏颇,便会迷失在梦境中再不能反。你要小心。”
魏璋袖子一挥,桌上香炉燃起一线香。
王唯一欣喜道,“多谢。”
忙踏上紫烟跟上殷长衍。
在二重梦中,殷长衍看到最初的家。
唯一呢?
唯一在哪里?
殷长衍喃喃叫着王唯一的名字,踏进家门。
厨房门半掩,里面传来锅铲碰撞声。
王唯一背对着他,将一盆红薯片倒进锅里,手持大漏勺,不断地搅动。
热气儿上升,朦胧了她的身形。
“唯一!真的是你!”
殷长衍心跳加速,抬步跑了上去。他想看她脸上明媚的笑,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直抱着,永远不撒手。
王唯一和厨房扭曲了一下,而后开始涣散。
“唯一!别走,别走啊!”殷长衍慌乱大喊。可他越是大声就越是激动,场景扭曲得越是厉害。
殷长衍极为聪明,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我的靠近惊扰了梦。唯一,我不看你,我不抱你,你别走,别从我眼前消失,别抛下我一人。”
殷长衍缓步退到厨房外,脚仿佛被一对看不见的钉子钉死在原地。他就这么站着,眼睛黏在王唯一身上不愿意移开,珍惜着相见的每一个瞬间。
他满心满眼都是梦中的王唯一,他不知道真正的王唯一一直站在他身后。
王唯一眼眶发酸,每一个喘息胸腔里都充满涩意。
难怪了。
难怪他眼里都是她,却下意识不肯触碰。他为了一个数步之外的朦胧背影,可以忍痛不与她相见。
殷长衍呐,你真的令人心疼。
等等,既然都是入梦,殷长衍是不是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她现在是不是可以抱殷长衍?
“殷长衍。”
殷长衍怔了一下,唯一的声音,是听错了吗?
带着不确定缓慢回头。
王唯一跑上前,张开双臂去抱殷长衍,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殷长衍,我在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
“香燃尽了,姑娘。”耳边突然响起声音,是魏璋。
王唯一猛地惊醒。
她回到静室中。
魏璋正执笔在灯笼上作画,盯着最后一截紫红色的香燃尽,白色香灰掉落在香炉中。
“我差点儿就见到殷长衍了,差一点儿就能抱他,你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叫醒我。”王唯一急道。
“你这是在训我?姑娘,二重梦很危险,我可是在救你。”魏璋视线移回到王唯一身上,眉头拧起。
“对不住,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你别生气,你让我帮的忙我一定应允。”
“是么,那魏璋先替未来的自己谢过姑娘。”魏璋放下画笔,有点儿好奇,“姑娘,梦就那么好吗?你和殷长衍不管不顾不计代价进去,只为一个虚假的相见。”
“有人在梦中求升官发财,有人在梦中求妻妾成群为这一己私欲沉浸大梦,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王唯一摇了摇头,“我承认,美梦的诱惑很大。可是,梦就是梦,不是现实。假梦早应醒来。”
“豁,说得这么干脆。那梦中之人呢?梦中的情感呢?就此舍弃?不要了?”
“梦是假的,情是真的。假梦可以慰藉,但要尽快醒来。情永存心间,承载所有的梦。”
魏璋愣了一下,脸上笑意越来越大。好一个‘梦假情真,是梦早应醒矣。’
这世上,竟还有人与他有同样的看法。
“王唯一,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志同道合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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