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他们,只怕要大出血了。”
周嬷嬷道:“那几房也真是傻,以为撇清关系就可以不受牵连,也不想想,大家都姓宋,国公爷问罪了,他们能跑得了?”
“大概高晟暗示过什么吧。他也真够阴的,这时候把其他几房放回来闹腾,就是想让国公府内部互相争斗,攀咬出他想要的证词罢了。”
郑氏重重叹息一声,目光幽幽望着窗外天空,一层层灰白的薄云在空中翻搅,如烟似雾,沉甸甸压在她的心头。
“少夫人在干什么?”她突然问。
提起内宅的事,周嬷嬷立时来了精神,一撇嘴道:“在养身子,好几天没出屋子,不过陪男人睡了一觉,看把她娇贵的。也是好耐性,看着满府惨状愣是不为所动,我看夫人真是白疼她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廊下里有人说话,原来是温鸾来了,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周嬷嬷面皮一僵,随即暗暗翻了个白眼,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门帘从外掀开,温鸾穿着一身浅紫底儿兰花纹的交领襦裙,微微低头走进门。凉风拂过,衣袂翻飞,活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紫蝶,随时随地都要飞走消失不见。
屋内二人不禁齐齐一怔。
“母亲……”被她们这样看着,温鸾顿时有点不自在,“高晟虽然答应不对南一用刑,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出点纰漏再让南一遭罪,想再求求他去。”
郑氏上下打量她一眼,放缓语气,“你能有这份心,哪怕我儿吃再多的苦头,也足以欣慰了。”
温鸾浑身一颤,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落泪,只含泪低头道:“儿媳打算明日后晌去,有劳周嬷嬷备车,仍是雨笼胡同。”
主子和颜悦色,奴婢当然不能横眉冷对,周嬷嬷见机极快,不多时已安排妥当。
她一脸“我办事你放心”般道:“车夫是以前伺候国公爷出行的,不识字也不会说话,绝不会走漏风声。”
此话是对温鸾说的,功却是表给郑氏听的。温鸾心里也明白,淡淡笑了笑,扔下一句“明儿个天亮之前回来,请嬷嬷留门”,丝毫没提感谢的话,径自去了。
这回周嬷嬷倒涨红了脸,气得!
又想起那日阿蔷顶撞她让她下不来台,免不了阴阳怪气道:“少夫人的胆气越来越足,从前在您面前不叫坐就不敢坐,现在都敢越过您直接支使您的人了。哼,扑上了高枝儿,就来吆五喝六,有朝一日得了高晟的宠爱,还不定如何抖威风呢。”
泼脏水她是驾轻就熟,其实根本不信温鸾能攀上高晟,没想到郑氏听完皱起了眉头。
周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揣度刚才郑氏的态度,莫非自己踩错了人?因试探道:“老奴也是担心少夫人叫人骗了,唉,那高晟什么美人没见过,新鲜一阵子就丢开手,吃亏的还是少夫人。”
郑氏一摆手,“你闺女在哪儿当差?”
周嬷嬷小心答道:“在六小姐院子里做三等丫鬟。”
“提一等,调到温氏身边伺候,以后温氏出门就让她跟着,一举一动务必留意。”郑氏慢慢道,“办好了,等世子回来,我保她一个贵妾的位分。”
周嬷嬷打心眼里不愿闺女和高晟沾上边儿,眼线不好当,万一闺女犯在高晟手里,她可捞不出来人。
但听到最后,她止不住心痒痒,贵妾,不是通房,不是侍妾,不签卖身契,除了没有世子夫人的诰命,其它没一点差的!
再说也不能和郑氏硬拧着来,周嬷嬷一横心,满口应了下来。
转天,她的女儿巧燕就陪温鸾上了马车。
巧燕只十四岁,还没有完全长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一笑俩酒窝,很是讨喜,和油滑刻薄的周嬷嬷没半点相似之处。
大概是头一回出府,一路上她兴奋极了,扒着车窗抻着脖子使劲往外瞧,还不忘搂着点心匣子吃零嘴——周嬷嬷心疼女儿,特地给她准备的。
温鸾忍不住提醒她,“放下帘子吧,咱们不是出来玩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巧燕依言坐好,好奇问:“我娘说高大人特别吓人,可是四小姐说,高大人宽容温和,是个好人。少夫人看呢?”
他都快把宋家折腾熟了,宋嘉卉居然还认为他是个好人!
温鸾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虽怯弱,却不是傻子,婆母把巧燕放到她身边的理由不用想都明白。本想间接提醒婆母两句,然而前几天刚因嘉卉有场不愉快,她若再暗示嘉卉可能对高晟有意,保不齐婆母会误会她故意坏嘉卉的名声。
温鸾思忖良久,委婉提示,“我看不懂他,反正他很危险,绝不是好人,如果不是因为世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他打交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还人声嘈杂的街道一瞬间远去了,周围很静,只有车轮吱吱呀呀的扭动声,和杂乱无章的马蹄声。
马车突然重重抖了一下,小几上的茶水洒到温鸾手上,烫得她浑身一激灵。
车夫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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